見最后士兵歸隊,雷格拉夫一甩脖子,招呼隨從們奔走到隊前。
“你的人終于到齊了了?”等得不耐煩的威爾芬站起來,走近馬上的雷格拉夫。
“終于到了,現在可以出發。”
“浪費了一些時間,不過不礙事。我現在下令吹號?”威爾芬再問。
“吹號吧。記得,這次大家都是配合你的行動。你的戰士要走在前方,我也不想與你的父親發生作戰,除非……你覺得必須尋求我們的軍事支援。”
雷格拉夫還是重復已經說爛了的話,重申自己在整個行動中的立場,就是不希望再節外生枝。
不久,代表行動的銅號終于吹響了,所有精神萎靡的士兵紛紛精神起來。
威伯特位列隊前,在其身后就是他忠誠的南特騎兵們。騎兵中有些人就是采邑騎士,他們原本效忠于伯爵蘭伯特,如今大家改變了立場,為了未來更進一步的榮華富貴決心堵上一切拼一把。至于那些扈從騎兵,他們寄希望于此次行動直接翻身成為采邑騎士。
行動絕對不可能失敗!大家身后是麥西亞軍與薩克森軍,有他們的協助,估計一周之后大家擁護的威伯特大人就成為伯爵了。至于老伯爵蘭伯特如果負隅頑抗,兄弟們也樂于幫著大人下黑手,助自己的主人當天繼任。
于是,勢在必得的聯軍浩浩蕩蕩開赴南特城。
按照計劃,他們必須首先包圍河道北岸的南特主城,等到騙開城門守衛門洞大開,再派一支偏師前往河道南岸的雷澤城控制局勢,只要聯軍把控南特核心,就等于控制了整個伯國。
因為整個伯國就只有毗鄰河道的南特-雷澤雙子城,其他地域盡是一群農村,如果村莊存在著反對力量,威伯特覺得事后清理不臣也如秋風掃落葉般隨意。
他們對前路極為樂觀,樂觀到已經懶得派遣偵察兵一探究竟。
威伯特領銜的聯軍大搖大擺進軍,在他看來自己不做任何掩飾才是最大的掩飾,父親會看到小兒子帶領一支凱旋之師歸來,又能看到還有一批客人帶領勝利之師來做客。
然而……當軍隊抵達旅途必經之地,也是計劃住宿之地的圣吉倫村,局面變得捉摸不透。
河畔的圣吉倫村也算歷史悠久,當地的修道院紀念著一位五百年前殉道的羅馬士兵,村莊也以士兵名字命名。該地的修道院轄地,威伯特寄希望在此得到一定補給,順便從修士嘴里打聽一下南特城的消息。
怎料村莊的建筑群一切正常,村子內部卻是空空蕩蕩,安靜得即無喧嘩也無雞鳴,安靜得仿佛這里有伏兵。
先行沖入村莊的南特騎兵什么都沒有發現,然后士兵驚訝地發覺修道院的木門虛掩著,大膽戰士下馬意欲一窺久經,持劍闖入“圣域”的戰士推開木門,卻注意到修道院的小宣禮堂空空蕩蕩,輕輕觸碰室內木陳設,竟能看到手套上的薄薄灰塵,再以看去室內的金銀器具全都沒了。
初步檢查令人大吃一驚,村民與修士似乎早就消失不見,河畔的小碼頭一條小船也沒有。村莊沒有遭遇任何破壞,地面也不存在亂糟糟腳印,所有人仿佛憑空消失一般,完全不像是伯爵大人對幼子反叛一事有了防備,才故意疏散了人群。
到底威伯特是心虛的,軍隊干脆以圣吉倫修道院為中心駐扎下來,這一夜他們沒有點燃篝火,連河道航行的長船都靠岸了,聯軍兩千余人全都靜默下來,只等著明日對南特城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