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貴族再互相看看,索性橫下一條心,陪著雷格拉夫賭一把。
既然要佯裝潰逃,表面功夫就必須做好。圍城的戰士們被集合起來,他們帶著強烈的不解,被迫將一些不必要的生活用品仍在正融雪的泥地上,沒啥價值的東西扔完了,繼而是之前作戰繳獲的劍、手斧也仍在地上。
這么干難道不是資敵?因為地上甚至扔了一些鎖子甲,很好的皮衣也仍在地。
即便如此雷格拉夫還覺得不夠刺激敵人。
諾米諾伊本以為要大戰了,想不到自己的盟友居然選擇撤退?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騎兵們已經在向東部移動,這便氣勢洶洶找到雷格拉夫,一改前些日子的溫順,干脆質問起年輕人:“你該不會覺得拿不下小小的瓦納斯城?你要逃跑?”
雷格拉夫不但懶得和老家伙扯淡,還繃著陰沉的臉命令道:“敵軍主力正開赴城市,我們即將與他們決戰。你所看到的撤退都是我騙他們的!還有你,你手里還有很多俘虜。”
“那些村婦?你想干什么?你為什么要撤退?既然要打決戰,就該在這里。”
“老人,你還是不懂吶。”雷格拉夫搖搖頭:“我沒時間說服你,現在照我說的做。戰爭勝利后少不了你的好處,你又何必糾結呢?”
諾米諾伊是不想多說什么,他麾下就五百多個兄弟和二百余被折騰得非常虛弱的俘虜,俘虜集體性精神崩潰的現實,完全成了他跟上主力“撤軍”的障礙。然而他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雷格拉夫竟然要求自己處決一批俘虜,還要把尸體隨便仍在城外的開闊地帶。
“你……小子。你是魔鬼啊?!你瘋了!你小小年紀,究竟是什么心腸?你……對哦,你是個諾曼人……諾曼人!”
咆哮的諾米諾伊就差說一些更惡毒的話,不僅僅因為他其實不屑主動殺俘,更在于那些俘虜大部分是村婦。
“照我說的做,如果你不動手我們就動手了。記住,那些戰俘是我賣給你的,你并沒與直接支付貨款,所以……”
“嘁。魔鬼。你要做自己去做好了,我不會臟了自己的手。”
諾米諾伊悻悻離開。什么“仁慈王”,什么“好人”,全都一個諾曼人的鬼扯。
他直接召集自己的部下立刻跟上聯軍的腳步,至于那些戰俘全部仍在原地。他說到做到,殺俘一事畢竟不是什么好名聲,雷格拉夫喜歡就由他拿走吧。
當然這種黑活兒雷格拉夫也不便于親自下手,反正軍中還有一批投靠來的巴黎伯爵降兵。他們昨天襲擊村莊殺死了很多人,又押解俘虜上船,隔了一天處決俘虜依舊是不得不做的投名狀。
于是,瓦納斯城的東部,一場野蠻的殺戮突然爆發!
二百余俘虜被巴黎伯爵的降兵潦草殺死,一些腦袋還被斬下,插在木棍上直面城市并不大的東門。
城墻上的守軍驚得渾身是汗,一些大膽戰士根本看不下去,干脆探出大半個身子,揮舞武器怒斥暴行。
那些降兵不為所動,以及如殺雞宰羊一般挨個處決俘虜,直到留下滿地尸體,任由熱血加速積雪融化……
就這樣,一地尸體配合上一地被丟棄的武器、甲衣和其他生活用品,就連篝火都繼續燃燒。雷格拉夫布置了一個陷阱,這里不僅有引人欣喜的武器防具,還有引人暴怒的一地死尸。
事實再一次證明,雷格拉夫的仁慈只對自己人有意義,面對敵軍,他實在對得起那一頭金發,以及流利的諾斯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