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羅斯勢力成為第一大威脅。博杜安暗示這一點沒有繼續說下去,留里克聽懂了也沒有追問。彼此都留個面子,日后還能繼續和諧地做生意。
新的一天羅斯騎兵再度啟程,留里克位列隊前引領全軍行動。現在他不缺向導,只因弗蘭德斯伯爵本人擔任起向導。
留里克擔憂博杜安亂帶隊,于是安置在自己身邊監視。博杜安何嘗不是監視留里克和龐大的羅斯騎兵?兩千名殺戮無度的惡魔萬一抵達布魯塞爾要塞起了歹心,自己如果不能第一時間震懾,到時候自身損失就太大了。
另一方面,多條長船又向著外海沖去,他們帶著羅斯王全新的命令,意欲盡快抵達鹿特斯塔德。
正如留里克自信的那般,紅狐作為總督一直在有條不紊處理當地事務,也許小胖子年輕有可能辦事顯得粗糙,先藍狐親自抵達鹿特斯塔德,有見多識廣的二哥助陣,加之五六千名羅斯聯軍士兵登陸休整,當地自然亂不起來。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組織馬隊橫穿水網縱橫的低地果然是異想天開,留里克不得不向大自然低頭,所以派遣船隊去通知藍狐、紅狐一切按照計劃辦事。既然是按計劃,那么羅斯王是否在場都無所謂,倘若擅自調整計劃,則要事后治罪。
弗蘭德斯伯國有著一些天然屏障,北部直通馬斯河巷道的大沼澤,以及地理極為瑣碎的澤蘭群島,使得它可以屏蔽來自北方的進攻,反倒是劃船走海路進攻更為便利。
伯國境內的弗里斯人口并不多,弗里斯人主要在萊茵河口北部的烏得勒支附近,伯國里高盧人后裔仍是主流。
古代的高盧比利奇卡部落聯盟的核心活動區就在弗蘭德斯地區,本地地名也源于對“水”的稱呼,可見當地的水資源實在過度充沛,以至于可耕種的農田有限。弗蘭德斯全域與北方一樣,每年夏季都有遭遇洪水侵蝕的風險,就算是博杜安居住的根特城也經常內澇。
明明是糟糕環境,羅馬帝國硬是找到了干燥土地后修造道路,利用道路,查理曼當年也是殺進弗蘭德斯境內,最后強令建成了敦刻爾克港。
敦刻爾克興盛始于查理曼,它的沒落也是因為查理曼病故。敦刻爾克不是弗蘭德斯本地人需要的港口,貴族們并不想和海對岸的昂撒小王國們有頻繁接觸,甚至還有敵意。流傳在里爾要塞的那段傳奇說法就是一個例證——本地高盧后裔討厭外來的弗里斯人移民,即便弗里斯人只是借道去不列顛。
伯國境內有著大量的沼澤地,一些聰明牧民發明了踩高腳放牧的奇特辦法,至少以綿羊體重,陷入淤泥的概率并不高。淤泥的厚度固然驚人,只要踩高蹺的牧民練好技術就不是問題。
安特衛普的東南方向就是布魯塞爾要塞,受到沼澤地的侵蝕,偌大的伯國可居住地區是有限的,通向布魯塞爾要塞的羅馬古道兩側就有一批村莊,村民以高盧后裔為主,所說語言自然是一種羅曼語。
軍隊南下一路平和,附近村民見到大軍過境,紛紛失去地如土撥鼠般遁地,沿途村莊明顯有著人氣兒,就是一個活人也看不到。
留里克履行承諾,他的軍隊沒有做任何騷擾,博杜安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當天傍晚,他們抵達所謂的布魯塞爾要塞,當看到該時代的布魯塞爾只是一座建在有環城水道好似、好似河心島上的木墻堡壘,它的樣貌與繁榮概念差之天壤,留里克的好奇心完全拋到一邊。
反倒是抵達布魯塞爾的博杜安長出一口氣,夕陽照得他的臉呈現橘色,一路騎馬渾身顛得難受。
他忍著疲憊介紹道:“這里就是布魯塞爾,是我東南部的要塞,只要你過了這里,繼續沿著大路走……那邊就是waterloes原野了,那里已經算是那個吉爾伯特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