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捏住胡須像是在思考,“本來我是應該回萊茵河口的,我的大軍在那里。還有吉斯拉公主也在那里。我改主意了!我和列日大主教有些交情,他告訴我列日的馬斯河橋是基本完好的,我軍會從那里過河,然后直接進抵亞琛。”
“亞琛?你們早就把它毀壞成了廢城。”吉爾伯特強調道。
“那里有于利希高伯爵的領地。朋友,艾伯哈特可從未如你這般急躁。我去了那里也能看看朋友。不過我真正需要的是那條直通萊茵河的羅馬古道,我將抵達杜塞爾多夫,然后看到對岸的科隆和拿騷。”
“然后呢?”
“呵!本王在那里留有勢力。對你妻子說說也就罷了,難道還要讓我解釋什么是拿騷-科布倫茨公國?”
“你可以不解釋了。然后呢?”吉爾伯特其實已經默許妻子離開,他言外之意就是再問妻子最后會怎么和吉斯拉公主相聚。
“你怎么什么都問?我可以承諾,你妻子會安然無恙。想想你自己,你如何活到現在?”
留里克給他一些面子,沒有當著吉爾伯特妻子的面提及有關戰敗被俘的糗事。
吉爾伯特完全被鎮住,臉上的紅溫經久不散,他忍耐著暴躁,兩手一攤只能痛苦接受羅斯王的過分要求。
“到此為止了,我將立刻撤出城市。希望明天早晨你會為伊明加德準備一支公主車隊。還有。”留里克特別補充:“知道你們已經孕育了孩子。你們的兒子當然是留在那慕爾城中,本王可沒有任何想法。”
說是沒有想法,可在吉爾伯特聽來那就是威脅。倘若自己不答應,暴怒的羅斯人還能搜索全城,還把自己兒子擄走——年幼的男孩可經不起折騰。
完全不需要主人的許可,留里克說罷直接拂袖而去,他的寵妾抱著孩子又是警惕白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伯爵夫婦,跟著自己的男人麻利下樓。最后溫順小貓塞進藤籠,四名壯漢也撤離了。
只留下發呆的伯爵夫婦與修道院長還待在御所餐廳內。
這不,當留里克剛剛下樓,他就聽到二樓石窗傳來爭吵聲和女人的哭泣。吉爾伯特損失數千士兵與大批軍械,更恐怖的是嚴重壯勞力損失后,本就實力有限的伯國必將經濟衰頹。伊明加德不可能理解經濟學,她也樸素地意識到自己的丈夫大不如前,伯國實力岌岌可危,自己父親必將戰敗,倘若自己現在還擁有的拉蒙高伯國也崩潰了,那可如何是好?
在妹妹吉斯拉的問題上,人人告訴她妹妹已經死了。明明知曉真相,沒想到丈夫回來后還刻意隱瞞。她本來聽到謠傳,所謂丈夫已經戰死在盧森堡,她一度精神崩潰,好在想到兒子總有一天長大生活還有著盼頭,女人就掙扎著走出陰影。
沒想到丈夫死而復生,短暫的狂喜后生活好似恢復。然后便是羅斯王帶著驚人的大軍突然到訪,至此一位帝國公主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
她唾罵丈夫是個冒失鬼,隱瞞妹妹健在的事實,還有對皇帝的背叛。她的話聚聚在理,吉爾伯特本就憋了一肚子火,這下徹底繃不住,干脆狠狠掐住妻子的脖頸,將之狠狠摔在地上。
多虧穿了裙子,伊明加德才沒有受外傷。這一摔也著實不輕,她蜷曲在木地板上無助痛哭,然后暴怒的吉爾伯特抬起靴子就要去踩,被驚得目瞪口呆的修道院長干脆豁出去了,年老的哈伯特狠狠將懷中的拓金十字架砸過去,擊中吉爾伯特避免了局面徹底失控。
修道院長哈伯特站在公主身前,張開雙臂義正言辭:“拉蒙高伯爵吉爾伯特,你的靈魂被魔鬼污染了么?她是你的妻子,是伯爵夫人,你查理曼的后裔。而你……”
哈伯特點到為止,實則是暗諷吉爾伯特的母親是奴隸出身,不過是靠著美色勾引了老伯爵。吉爾伯特悻悻然地收了手,他怒視修道院長,更是怒視妻子,“那個留里克極為花心,他的侍妾都有二十個。我看你是真的缺男人了,被那個家伙一番花言巧語就動了心。如果你只是一個民女,我可以給你定罪立刻絞死你。”
“那你動手吧!你戰場上無力擊敗那個男人,背后行刺也不敢。結果你竟然動手打我,還不如殺了我。”伊明加德帶著強烈的哭腔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