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換好新衣的伊明加德置身于行將動身的羅斯營地里,她迎著朝陽目視那慕爾城,清冷的風吹得世界一片蕭瑟,一陣冷感使得她蜷起雙臂。此刻多名羅斯戰士盯著公主的一舉一動,他們奉命保護安全,同時也是監視。
伊明加德希望丈夫能親自出城來看看,奈何大門關閉了,那慕爾城像是死了一般。
突然一陣馬蹄疾,留里克騎著高頭大馬突然躍到公主面前。
“該出發了,你怎么還在這里?是希望吉爾伯特出門見你?”
“哼。他是個懦夫,又食言了。”伊明加德怨恨道。
“那就不要等了,你立刻上馬車。我意已決,今日我必須抵達列日。然后……明天過河。”
遲遲等不來丈夫身影,伊明加德最后看一眼城墻,失望地長嘆一口氣,然后走進羅斯王安排的馬車。
不久,號角聲響徹整個營地,羅斯騎兵排好隊,他們看護著輜重車隊又開始了浩浩蕩蕩的行軍。
隊伍里多了一輛有棚馬車,大失所望的伊明加德一身罩袍,兜帽遮住頭,仿佛決心與過去決裂似的。
非常奇幻的是自己正置身于諾曼軍隊了,很多人的確有著一頭金發,口吐的也都是諾斯語,然而他們卻與海盜形象完全不同。
見過大場面的伊明加德想到的就是曾經風光的爺爺“虔誠者”路易,還有一支強大的法蘭克騎兵軍團,彼時自己非常年幼很多記憶已經消散,因為騎兵大集結的場面過于震撼,為她留下了永不忘卻的強烈印象。
那慕爾到列日有著濱河的羅馬古道,兩地的道路距離長達五十公里。
靠著一雙腳行動的旅人跨躍兩地要整整兩天,全騎兵陣容的羅斯軍走是一個白天也就抵達列日了。哪怕只是如秋游般的行軍,騎兵的行動速度果然遠超步兵,靠著馬蹄,羅斯軍的陸路機動力已經與長船相當,不過再深究下來,留里克意識到一路走來幾乎都是嚴格按照羅馬古道的走向行動,恰是如此,自己的行動路線已經偏移到科隆方向了。
他不知道藍狐和黑狐得到信件后會如何處置,是否會派出人手火速沿著馬斯河向上游摸索,倘若遇到了接應自己的船隊……
按照原本計劃,順道去亞琛一事根本不可能。他決心已定,而且開始萌生一個更瘋狂的計劃。
就這樣,騎兵隊浩浩蕩蕩離開那慕爾城。
吉爾伯特食言了,直到騎兵隊成為地平線上不起眼的點,他都沒有出城歡送。但他并非不管不問,而是非常可恥地站在城墻上,故意隱蔽自身默默注視著羅斯軍離開,事后又悔又氣,一氣之下干脆回到御所蒙頭繼續睡覺。
逃出去的居民見羅斯人真的平靜離開,他們長出一口氣紛紛從避難所撤回來,與民眾一同歸來的還有吉爾伯特年幼的長子。
小男孩哭著喊媽媽,孩子完全不理解發生了什么,就被男孩的教父圣皮埃爾修道院的哈伯特抱走了。伊明加德公主跟著羅斯王跑了,而伯爵吉爾伯特居然……把鐵匠的女兒請到自己的御所,然后很多人在城市廣場就聽到了女人刺耳的哭聲和男人瘋狂的笑聲。顯然,吉爾伯特在以特殊的方式發泄不滿,已經報復自己的妻子。
哈伯特完全想不到拉蒙高伯爵夫婦竟是如此不檢點,他覺得魔鬼侵蝕了兩人的心,令他細思極恐的是,兩人都是因為接觸過羅斯國王才成了這個樣子,那個男人果然就是惡魔的化身!
哈伯特想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走男孩,以確保吉爾伯特在徹底發瘋后,拉蒙高伯國還能有心智正常的繼承人來繼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