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悵然若失,她皺起眉頭覺得自己真是可恥的自作多情。
當她剛想回去,卻聽到留里克竟然開口呼喚自己。
跌落的心情又抬起來,伊明加德干脆大膽走了過去,她甚至面又笑意,然而看到那個侍妾警惕又帶有威脅的眼神后,笑容消失,整個人又變得嚴肅起來。
伊明加德側身坐在草地上,她昂起高貴的脖子和下巴,展示那高挺的鼻梁,分明在宣示自己是高貴者。
貝雅希爾的突厥血統很濃,她有著一張大餅臉,與她大哥卡甘頗為相似。留在故鄉的大祭司露米婭,她是北亞血統,有著一張鵝蛋臉。僅就面相而言,二女面部整體扁平與眾不同,然而她們天生缺乏體毛、皮膚細膩,可是其他族裔女人不可比擬的。都到夜里了,誰還在乎面相,不都是憑著手感么?而且貝雅希爾真的年輕,年輕即是最大的魅力。
反觀伊明加德,這些年來她的生活根本談不上舒服,明明是二十歲出頭的貴婦,下凹的眼窩與憔悴面龐真是難說美感,展現出的是一種引人不適的病態。
如果評斷自己所有妻妾中誰是美女,第一美女當然是王后斯維特蘭娜。留里克不能否定老爹的審美判斷,她的確很漂亮。其他妻妾各有千秋,那十個被老爹親自選中的女仆都很不錯,漂亮的同時都很溫順,至少對自己表現的是溫順服從。
留里克的耽于美色可以解釋為一種戰略行為,自己需要大量的血親來維持家族統治,目前沒有誰比自己的兒子更加靠譜,所以王子們呱呱墜地。自己的辦事套路與查理曼并無不同,只是查理曼一直在被教士絮絮叨叨,皇后與侍妾加起來能有七人,生育的王子公主有很多,可惜活到最后的只有一個路易。
懷中的貝雅希爾已經生下兩個男孩,無意是為羅斯王室的壯大立下一功。萬幸自己當年在老家羅斯堡就定下等級制度,貝雅希爾有自己的等級,她生育的所有孩子都不能染指王室權力之巔,現在嫡長子奧斯本斯拉夫就是太子,未來王室核心權力也會在這一系傳遞下去。
法蘭克的“裂土繼承制”固然有著現實因素考量,可每一代國王去世都意味著內戰,完全成了取亂之道。“虔誠者”路易能順利繼位是因為兄弟卡洛曼主動讓賢,至于那家伙是否真的算是讓賢,留里克是不信的,也不想多想。
留里克看著伊明加德的臉,更是把貝雅希爾狠狠抱在懷里。嬰孩梅斯塔夫哭然哼哼哭鬧,留里克還哼哼著哄一哄。此舉都是在向伊明加德公主做暗示——你不準胡思亂想。
“羅斯王,您召見我可有要事?如果沒事了,我想回馬車休息。”看著人家夫妻秀恩愛,伊明加德心生妒火,她沉下臉如此說道。
“本來也沒有大事。”
“我回去?”說著就要站起來。
“是你親自來的,這么快就要走?呵,明日我就要進抵亞琛,基于兩年前的行動,我想我一個白天說不定就抵達亞琛。我意已決,明日就在亞琛過夜。”
“在城中?”伊明加德倍感意外。
“對。我倒是要看看亞琛宮殿是怎樣的,還有你父親曾經的居所如何。萬一還能找到你的房間?也許你還藏了一些東西?還有……”說到此留里克得意地笑了笑:“看看查理曼的墳墓。但愿它還是完好的。”
伊明加德出生時查理曼已作古很多年,男性貴族權力的游戲與女人無關,她不關注這些事情,但對“墳墓”一詞即警惕又恐懼。
“你知道查理曼的墓在城里?”她警惕地問。
“為何不知道?帕拉丁小教堂內,他的石棺就在里面。”
“可是亞琛城。如果你是貿然進去,一定會引起當地人的恐慌。如果城市居民和教士拒絕你,你會如何?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