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空洞的眼睛瞇起來,傷兵猛然噴了西格法斯特一臉血,哈哈笑起來。
“最后的勇敢?”西格法斯特擦掉血跡,大聲吼叫,“羅斯人,你們的首領阿里克,那個混蛋現在就是一個懦夫。他害怕戰死,拋棄你們跑了!”
傷兵繼續笑著,勉強擠出一句,“阿里克,他不是首領,也不是懦夫。他,是一個勇士。而你們……都是蠢貨。”
“勇士?分明是懦夫。你還說什么?他不是你們的首領?快告訴你們的一切。”
羅斯傷兵自知大軍登島到現在,保密完全沒有意義。見得這群以多打少的家伙自詡光榮,眼前這個皮膚圓潤的人何談戰士,顯然此人是這支哥特蘭軍隊的真正指揮者。
傷兵強打起精神:“我們的……公爵,是奧托!我們的真正首領,是留里克。被奧丁祝福的留里克。神站在我們這邊。”
“留里克?”這個名字西格法斯特還是頭回聽到。這個名字在北歐世界的確非常罕見。“這又是什么人?我沒聽說過,看來也不是什么人物。”
傷兵把西格法斯特的話當做羞辱,憤恨道,“他是取你命的人!是征服你們島嶼之人。”
“荒謬!說吧,你們到底派來多少人?”
傷兵又咯咯笑出聲,“三千戰士,我們裝備精良,食物充沛,我們要與你們決戰!我們的大軍正在行軍,目標就是你們的……維斯比。”
三千人?西格法斯特只是吃了一驚,他還不能設想如此規模軍隊聚集的場面。
像是格倫德這樣的丹麥人,他們在故鄉是見過大場面的!
比如說盟主大王哈夫根就組織了數千人對北邊的斯韋阿蘭人作戰,并取得了勝利。當屬哥特蘭人也派出出了一千五百人參戰。
格倫德當年就在軍中,大軍攻下并摧毀了奧斯塔拉部族。但是羅斯部族,當年他們并未參戰,也就唯有交手的記憶。
格倫德與西格法斯特對過去的記憶有所不同,西格法斯特把心思都放到羊毛貿易了,島嶼南方的定居點被毀無所謂,與丹麥海澤比港和附近天狼星港的的毛皮運輸線被襲才是大事。
“該死。三百個羅斯人就是個棘手問題,現在他們有三千個!”格倫德估計要擊敗這樣的大軍,這不是哥特蘭人自己能完成的成就。
西格法斯特不能相信:“這合理嗎?羅斯人哪有這么多人,這個家伙在說謊。”
格倫德嚴肅地搖搖頭,“我不覺得一個將死之人會說謊。”
“他要死了?”西格法斯特試圖策反這個傷者,“聽著,羅斯人,比起懦夫阿里克,你是一個勇者。現在投降吧,我會想辦法救活你,以后為我做事。”
“還有比這更大的恥辱……恥辱嗎?蠢貨,我已經死了!殺了我,快!”
“你!”西格法斯特咬緊牙,“你竟然不領情。你想我殺了你,我偏不!害我死了這么多人,你想簡單死掉?你做夢。”
羅斯人的狠毒不是蓋的,哥特蘭人對他們恨之入骨。近一百具哥特蘭軍尸體被收斂,尸體將被覆蓋泥土,作為一座大盅。
比起羅斯人或是別的維京人,哥特蘭島民更傾向于埋葬死者,所以島上一些突兀的土丘,實為墳塋。究其原因,這套葬禮文化也是從日德蘭半島的丹麥維京人那里學的。
羅斯傷兵被憤怒狂妄的哥特蘭戰士,以匕首隔斷了腳筋,利刃還在緩慢的切割旗皮肉。
西格法斯特半跪在傷兵面前,凝視著這繃著嘴忍耐的面孔。他的臉流露著狂妄的兇相,顯然很欣賞對方的痛苦。“羅斯人,殺了我那么多人,還想著速死?我會慢慢殺了你,你可不能喊叫,你只要痛苦叫一聲,你的靈魂就不能去瓦爾哈拉。”
他們在虐待一個奄奄一息的戰士,瞧瞧那幾個愚蠢的哥特蘭本地人,剛剛的戰斗這幾個家伙故意混跡在隊伍后端從而沒有加入最猛烈的戰斗,現在這群真正的懦夫居然在欺負彌留的勇士。
格倫德實在看不下去,他的手下也在議論金主的不道德。他拎著劍,默聲走近金主,當其面刺中傷者心臟,又擰了一下結束一切。
“你!格倫德你在干什么?”西格法斯特氣得直接站起來。
“已經夠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