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會戰死,留里克倒是給了他們一點活著的念想。
“你們必須和維斯比軍隊激戰證明自己的臣服,當聽到號角聲后,你們就立刻跑回來。倘若沒有聽到號角擅自返回,將作為敵人被殺死。”
至少,他們在絕望中發覺了一絲非常渺茫的希望,可現在看到了來自維斯比的龐大軍隊,他們如何不犯怵?
留里克和奧托目前都站在土墻之上,眼望著敵人的大軍。兩人并不知道敵人的實際兵力,只是覺察敵人人數占優,殊不知橋村的戰場上的雙方戰士總兵力,已經接近一萬人。
奧托深邃的眼眸藏不住雙眼的顫抖,他感覺到一絲畏懼,因為敵人兵力實在太多了。他的眼角瞧瞧筆直站立著的兒子,只見這小子站得如同一棵松樹。
奧托的大手蓋在兒子肩頭:“很快就是大戰,你……”
“你在擔心我?還是擔心我軍受挫?”
“不!我沒在擔心,只是……我的一生還沒有見識過如此多的敵人。這竟是哥特蘭人的力量?我們低估了他們的實力。”
說實話留里克有一點擔心,但眼角瞧瞧準備就緒的扭力彈弓,還有土墻上堆放的大量后備箭矢,他的擔心直接消失。
“爸爸,你也低估了我們自己的實力!還有我們的軍隊,只有當戰斗打起來,他們才會發現自己是多么的強大!”
這話聽得提氣,奧托使勁掐一把兒子的肩:“接下來,我們先攻?”
“完全可以。反正我和大家說好了,敵人若是現派人來交涉,那就斬了來使。他們若是沒動靜,我就讓白沙港的家伙們先沖擊,我倒是要看看敵人的實力。”
奧托嘿嘿一笑,“也好。先看看大祭司她們吧!你小子真有想法,居然讓你的露米婭在陣線頌則祈禱詞走一圈。”
留里克目光如炬,眼神定在那些素服的女孩身上:“這樣大家會覺得奧丁與我們同在。露米婭不會作戰,至于那些女孩,開戰之后她們全都要給我拉弓。”
小神父懷抱著圣象在軍前行走,大神父背誦經文之際,不停地以樺木枝將圣水灑在戰士的盔甲上。
留里克也不知這套用到十九世紀的陣前儀式從何時開始,他就是要效仿之,希望通過祭司的臨陣祈禱激發一線戰士的氣勢。
事實是,羅斯人一線部隊衣著極為統一,整體趨于藍白色調的“墻壁”可是給了他們的對手很大的精神震撼。
反觀哥特蘭軍這里,他們的衣著可謂五花八門,六千人單純聚成一團罷了,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隊形。第一線的哥特蘭戰士至少配備了盾牌,他們懂得的唯一戰術就是構成盾墻,緩速走近敵人的陣線后竭力保持己方陣線并瘋狂戳刺劈砍,直到最后的勝利。
他們所知道的戰斗就是這樣的。倘若盾墻陣線瓦解,那就是大家一擁而上后的憑本事群毆。
戰斗與打群架的最大區別,恐怕僅限于戰斗的結果必是一方投降做奴隸和戰死。
現在唯一能讓哥特蘭軍保持士氣的,就是自己龐大的兵力。
十名富貴的商人聚集在陣前,哈肯見得大家面色如鐵,便知商人們對決戰的前景并不樂觀,即便哥特蘭軍兵力占優。
“果然,就像傳說的那樣,羅斯人至少有三千人!”
“接下來該怎樣?讓島民沖上去和他們殺成一片?”
“對!讓他們沖,我們的人在后面壓陣。我們逼他們去廝殺,敢有退卻的直接殺死。”
……
商人們各抒己見無不是在教哈肯做事,當然作為國王的哈肯自己也缺乏主見。公平的說,整個北歐世界能一口氣統帥六千人參與決戰,也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件!
哈肯腦子很混亂,真的到了戰場上他之前的暴怒與傲氣,還有獻祭子嗣、砸毀弗雷神像的果決,都讓位給了理性的審慎。
“要不,先派人去談談他們的口風?如果他們愿意退走……也許他們見到我們人多勢眾也很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