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克拉瓦森只身來到這群奇怪商人贊助的房舍里。
這間房舍其貌不揚,它分明就是被一戶羅斯人廢棄的就長屋。大量的羅斯家庭已經完成了住宅更換,他們互相補助修建更好的木刻楞,老宅子多半是用來當做倉庫來用。如今,大量的老房子被新來的商人租下。
這是一處隱秘的所在,隨著木門關閉,室內一批精美的青銅油燈亮起光明,克拉瓦森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小世界。
商人們褪下了他們粗獷的獸皮偽裝,展露出里面節儉又不失高貴的衣服。室內明顯還有幾名女眷,瞧其年輕的相貌以及謹慎的形態,她們段不是商人的妻妾,而是他們的奴仆。
是梅拉倫商人?絕對不是!最有財力的梅拉倫商人古爾德家族已經移民做了羅斯人,再說古爾德還沒有移民之前便在羅斯堡置下房產,那才是梅拉倫大商人還有的做派。
商人們對這位穿著工作皮衣的老鐵匠禮遇有加,精美的銀杯灌注飄香的蜂蜜酒,被佐以果干小食,盡數擺在一張低矮的桌案處。
商人照例招呼一名年輕的女仆簇擁著已經盤腿而坐的克拉瓦森。
“讓她離開。”克拉瓦森不耐煩地擺擺手,弄得那女人怪不好意思。
老商人捧著酒杯哈哈大笑:“我們都是男人。為什么?為何只有你不喜歡女色?對了,我仍不知道你的名字。”
商人言辭間有著一種嘲諷,克拉瓦森并不生氣,再看眼前的東西,曾經珍貴的美酒與果干,現在都不算稀奇了。銀杯又算什么?自家可是羅斯公國官方指定授權的唯一玻璃器生產商吶!
“你們在戶外低調,內房子里可是頗為奢侈。你們是首次來到我們的羅斯堡,自然不知道我。我是羅斯的克拉瓦森,我的家族世代為鐵匠,是被羅斯公爵器重的人。丹麥人!請你們記住這一點。”
聽得,老商人猛然繃緊臉,他緩緩放下酒杯又是一陣意味深長的笑容。
“已經沒有任何的掩飾了。不錯,我們一行全都來自丹麥。”
克拉瓦森聳聳肩:“也的確只有你們敢于兜售如此珍貴的寶石。普通人不明白不理解,可是那些寶石騙不了我。可是,你們是丹麥人!”
“是嗎?難道我們一定要刀兵相向?”
“這倒是未必。因為富有的羅斯公爵對于任何的商人都很感興趣,只是你們這些來自南方的朋友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集市,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很多事。告訴你們吧!唯一能慷慨購買你們礦石的人唯有羅斯公爵。你們可以選擇低調的度過整個冬季悄然離去,不過你們執意要我從中牽線搭橋,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們有可能被斬殺。”
這幾名丹麥商人明顯有了一些慌張,為首的老商人故作鎮定強行不慌:“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羅斯公爵就失去了和海澤比貿易的機會。”
他們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名詞,克拉瓦森猛地一怔:“你們竟然來自海澤比?丹麥最富裕的所在?!”
“當然!你覺得我們如何?在海澤比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聚集了一筆小錢。我是埃里克·托魯爾夫(雷狼)家族的埃里克。你現在看到的還有我的四個兒子,我們非常愿意與羅斯人的首領做生意,如果我們因為是丹麥人的身份就被殺,那就證明我們預判錯誤,是高估了羅斯首領的胸懷。”
“埃里克·托魯爾夫?我明白了。但是你們仍是丹麥人,你們的身份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危險。”
“正如我們前往遙遠的東方,去名為羅馬的國家,去炙熱的沙漠,去遙遠東方世界從奇怪的當地人手里購買珍貴的藍色石頭,我們知道其中的危險,為了利益我們甘愿冒險。就好比你們羅斯人傾盡全部的力量擊敗了哥特蘭人,你們也是為了利益,拿整個部族的未來在冒險。我們都是一樣的。”
克拉瓦森聽得心臟狂跳,他對商人的一番商業自白不感冒,他特別重視一點,這群丹麥人對于羅斯人施行過的軍事行動非常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