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親歷者現身說法,對于這片小世界過往的事情,留里克知曉很多。
那位托爾吉斯領主到底是誰?總之肯定不是卑爾根地區的至尊。
其人必是一位擁有不小權力的軍事貴族,才能糾集一幫兄弟出去打劫。
聽得現身說法者的描述,留里克估計所謂的“托爾吉斯遠征”發生在大概826年。領主糾集了二十艘長船,再加上強迫此設得蘭群島漁港的一百號人構成的三條長船,合計二十三條船直奔西方之島而去。
這些遠征的挪威人大肆征討最西之島的定居點,尤其是攻擊修道院。
但是當他們在一處河灘,歡快的享用被俘的女人、飽嘗搶來的面包和熏肉,以及清點搶到的各種金銀細軟之際,當地人的反攻開始了。
一大群渾身涂抹菘藍汁液、描繪黑紋的戰士突然沖出,與缺乏防備的劫掠大軍撕打在一起。
此必然就是“靛藍突擊者”了!留里克完全確定自己的判斷,也確定多年前的挪威遠征隊伍遭到了愛爾蘭的那些凱爾特人的反攻。
事實也的確如此。
最終挪威遠征隊伍付出了一百多人戰死的可怕代價,擊敗了突然進攻的敵人。
基由這一事件,托爾吉斯給了西方之島一個明確的名稱——irarland(狂野之島)。
irar,古諾斯語“狂野”之意。
不過托爾吉斯本人并非給愛爾蘭島命名的第一人,或者說任何征討這個島的外來之人,都會驚駭于本地人的狂野。哪怕本地凱爾特人已經成了主的羔羊,會面對圣十字架祈禱,德魯伊也大規模的被長袍牧師取代。但是“羔羊”們仍舊牢記祖先的那套老傳統,所謂紋身又涂抹藍色染料,將自己渾身涂上藍黑相間的色彩,從而隱藏進幽暗的森林中。
愛爾蘭島能有什么好東西?
留里克對于這個島的大部分了解,一是1850到1857的土豆疾病引發的大饑荒,二百萬愛爾蘭人移民新大陸,結果可悲的竟成為南北戰爭雙方的傭兵而同族操戈。其二,便是愛爾蘭人為了擺脫英帝國的統治,進行了一系列的斗爭。
可是,這些都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代的故事。
對于當下的時代,愛爾蘭那座島嶼,留里克更樂意將之視作不毛之地。
設得蘭的島民提及的事件,可是讓留里克一眾人視野大開,一些沉不住氣的家族首領干脆嚷嚷:“既然卑爾根的人干了,還搶到了一些寶貝,我們也該效仿。”
此言一出,當即有人反對:“我們要謹慎。那些有了十足準備的卑爾根人也遭到了當地人的反擊,他們死了一百多兄弟,想必還有上百人受傷。我們兵力不少,可是,我們的裝備力量不比卑爾根人強。”
“難道這就是我們懦弱的理由?我們豈能做懦夫!”說話者是奧斯坦的長子蓋格,這位求財心切的年輕人站起身,高舉右拳嚷嚷個不停,就好似他在代表所有人,將進攻矛頭定在愛爾蘭。
留里克蹦起小嘴,給比勇尼一個眼色。
比勇尼猛然伸手,就把熱血沸騰的蓋格一把薅在地上:“閉嘴吧,我的小兄弟,留里克決定我們攻擊那里。”
一雙雙眼睛隨機凝視著留里克那張俊朗的臉。
此刻的留里克故意保持著安靜,因為這種詭異的安靜,更能讓人感覺到敬畏。
就連設得蘭島的幾位本地人,也期待著這個漂亮的男孩能賞賜給他們一個可以接受的命運。
留里克終于開腔了:“我!不打算攻擊那個曠野之島。我就是要沿著東部海岸線南下,我要不想和任何的不列顛人部族開戰,那些人不過是一群貧窮之人。我要攻擊諾森布里亞,我要攻打他們的沿海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