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真正被征召的農夫,他們身著布衣,拎著簡陋的農具武器,赤著腳擠成一團,帶著自家的麥子和炊具,盡量跟著大部隊而不掉隊。
這支兩千四百人的隊伍硬是拖拖拉拉成三公里的隊伍。
從班堡到林迪斯法恩修道院,溝通兩地的土路折合只有三十公里。
行軍的情況令國王實在無語,確實是農夫部隊的素質實在糟糕,且經過降雨浸泡的道路也真的難走。他慶幸于自己將王后、王子,以及一批無關僅有的隨從放在班堡,他們可犯不著參與這場戰斗。
一眾神職人員在班堡主教埃德蒙的帶領下坐上一輛馬車,所謂在開戰前為戰士們祈禱祝禮,在戰后再為戰死者禱告。
另有一批馬車拖拉著少量軍糧,以及更換用的武器裝備、搭建帳篷的材料。
這些的存在的確證明了諾森布里亞的軍隊并非單純在戰斗中表現的情況糟糕,他們是有些東西的。
派出的斥候仍沒有帶回來消息,諾森布里亞軍隊礙于農夫軍隊的磨蹭,本可一天走完的旅程,國王下令林中扎營。
帳篷已經搭好,國王、伯爵、主教,以及騎兵、步兵隊長聚在一起,接溫暖的篝火商討激戰的對策。
國王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那些農夫,我太高看他們了。”
伯爵阿爾伯特急忙說:“他們結束麥收不久都很疲憊,再說了,他們只是農夫。我們暫在這里扎營也有好處,如果敵人就在修道院處駐扎,我們走了一天路,以疲憊姿態與之交戰,情況是糟糕的。”
“你……在教我做事嗎?我很懂戰斗,這個情況不用你親自解釋。”
“是!”伯爵急忙勾下頭,心里嘀咕自己的表哥的無趣。
“你抬起頭來。”
“啊?!”伯爵又如令照辦。
“你派出去的斥候在做什么?那些騎馬的家伙是不是迷路了?敵人是否還在修道院盤踞?”
“我不知道。”
“好吧!好吧……”國王繃著嘴搖搖頭,隨手抓起一直樹枝,將之折斷扔到火力。
此時,班堡主教埃德蒙急迫地催促:“我們必須早點抵達修道院,那里的情況一定非常危急。先王加固的石墻能否抵擋一千個野蠻人?那些野蠻人攻擊了愛丁堡!我的朋友們只怕……”
“那就當他們死了!修道院再度被毀滅!”國王使勁錘了錘大腿。
介于營地距離目的地已經很近,繼續派遣斥候已經沒有意義。
主教的話確實給了國王艾恩雷德另一種啟發,所謂靠近大海的班堡守備已經非常空虛,如果自己撲了個空而敵人趁虛偷襲后方,結果將是悲慘的。
可是,如果顧著后方的安危,自己如何有足夠兵力去收復林迪斯法恩?
在這顧頭不顧腚的狀態下,拖不起的國王正在施行一場賭博。
……
整個諾森布里亞軍的營地安靜下來,那些走了一天路、腳上全是黑泥的農夫,他們裹著取自家里的粗麻探子,裹上全身就在呼呼大睡。
正規的士兵們亦是圍著篝火睡覺,騎兵守著自己跪下睡覺馬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