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頭?留里克直覺大可不必。
這便站起身,示意蓋格比勇尼,“此人應該是高級貴族,看看這金絲腰帶,我甚至懷疑此人是敵人的國王。可他沒有金冠,我不能判斷其真正身份。你們也不必擔心,我會讓保羅問一下。”
“那個俘虜的糧官?你真的當成了寶?”比勇尼不屑嚷嚷道。
留里克搖搖頭,舉手示意,“那個保羅是一只獵狗,我們現在用得上。你們都別傷害這個人。如果是高級貴族,我們可以用他去要挾。”
“這有必要嗎?”比勇尼又問。
留里克清清嗓子,眼睛目視南方之林,舉手說道,“我們仍有足夠兵力,敵人大敗了,我們趁機進攻班堡。我們目的是金銀財富,如果可以用這個貴族要挾到贖金,兄弟們就不必冒死攻城。”
他們對財富的貪欲是難以滿足的!
比勇尼頓時開竅,蓋格大呼機智。
“他是國王最好。”
“應該……是吧。”
留里克再看看談笑的二人,說:“如果這是個假貨,我們殺了他。我估計,這個男人是喪失了王冠的國王。的確,打了這場敗仗,他們的國王就該自殺謝罪。”
貧窮的巴爾默克人積極打掃戰場,因有約在先,活下來的人在戰場上弄到的任何戰利品都歸自己所有,在很短的時間內,這群家伙的行頭都有了很大變化。
他們從尸體上拔下皮靴穿在自己腳上,拔下沾血的鎖甲套在身上。他們繳獲一支支鐵劍,如若是戰斗中彎折,就踩上幾腳直到基本平直,以此取代自己的手斧。
甚至有的人手持斧頭砸爛死尸的頭顱,只為得到極好的牙齒,作為特種裝飾物。
那些在攻擊修道院后沒有搶到財物的人,這一次都或多或少得到了戰利品。
不過人們的貪欲依然是無法滿足的,那些弄到很多戰利品的人還想繼續掠奪,自覺戰利品少的人迅速更多機會。
至于那些戰死的人,他們的一切都結束了,其保有的戰利品也被從屬的家族分掉。
從戰場上收斂的巴爾默克人的尸體多達一百六十余具,比起敵人死尸之數量自然少很多。
這其中,敵人騎兵最后階段的決死沖擊,實在造成了維京人最糟糕的傷亡。更糟的,這方面的死者幾乎都是瓦斯荷比的那些漁夫牧民,都是蓋格的兄弟們。
自進入不列顛以來,此戰可謂是兄弟們進行的第三場也是最大規模的戰斗,兄弟們前后已經損失三百人。
面對如此大的損失,維京人依舊保有士氣。
就如留里克在面對疑似敵人大王的貴族時,向兄弟們說的那樣。兄弟們仍有擴大戰果撈取財富的機會,只是大家要更聰明一些,不是必要的情況斷不可強行攻城,哪怕大家依舊熱情高漲。
整個下午維京人都在打掃戰場。
敵人的尸體被清掃一番,最后成了一堆白條條的扎眼之物。
巴爾默克人又不是吃人的怪物,但也沒有高尚到要給敵方尸首收殮。
他們找到所有的己方尸首,考慮到要為這么多死去兄弟火葬,天知道大火要燒到什么時候。索性一些長船載著尸體進入大海,他們都是海上的勇者,靈魂既已去了瓦爾哈拉,這凡塵的尸首就獻給海洋吧。
天色漸漸暗淡,仍有近七百余兵力的維京勇士,他們烤食馬肉,以陶甕熬煮麥子。雖說敵人的尸體正在招惹烏鴉的光顧,沒有人覺得晦氣或是恐怖,就仿佛那些尸體不過是自然中在普通不過的東西,和樹木、石塊無異。
經歷了一段時間的休息,被包扎過傷口的諾森布里亞王埃恩雷德蘇醒了。
他的蘇醒立刻引得包括留里克在內的一眾人圍觀。
夕陽照著這個中年人憔悴的臉,保羅帶著極大的惶恐不安,奉命擔任翻譯,為兩個群體傳遞信息。
這不,回過勁來的埃恩雷德毫不猶豫聲稱自己高貴的身份,唾沫星子亂飛地指責保羅是王國的叛徒,指著圍觀的野蠻人搗毀圣地殺死民眾的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