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亞拉雖然不想,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恐懼。
好在夜幕隱藏了兄弟們的身影,極為有限的火把(就是點著的一些樹枝)本也不是照明,僅是利用微弱光源保證隊伍不走散而已。
他指著密密麻麻篝火處:“我們還是晚了一步,但是伏擊一定要打。”
“該怎么打?”有人問。
此刻那位提出“妙計”的人立刻想到新對策:“依我看,兄弟們還是進入林子。春天已經到了,過去的白天頗為溫暖,想必明早必有霧氣。我們利用晨霧的掩護突然進攻,定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妙啊!”瓦特亞拉笑出了聲,拍打一番自己的雙腿:“就這么干,我們悄悄地過去,就如我們合伙打獵那樣,千萬不能讓獵物察覺。”
瓦特亞拉做出一番簡要部署,本是沿河前進的隊伍進行了一定程度分散,他們進入森林分成若干個群體,在靠近羅斯人營地約莫五百米的位置紛紛隱藏起來。
他們決意等待,待到晨霧起來的時候兄弟們開始行動。
可是這就是萬全之妙計嗎?
留里克就算覺得塔瓦斯提亞人是土雞瓦狗,還沒有傲慢到輕視對手如一群可以隨意踩死的螻蟻。他就是擔心這群芬蘭人祖先之一的塔瓦斯提亞人不按套路出牌,所謂搞出劫營這類的事,遂在入夜休息之際布設虛假之篝火可謂合情理。
再說,這里雖已經化作廢墟,實為羅斯人再次以純軍事方式抵達此地。
還有一些茅草屋修修補補可以住人,想到三年前這里還是鮭魚之主部落的村莊,如今成了這樣模樣,留里克萌生一絲無奈。
凱哈斯和梅察斯塔,以及編到射擊旗隊里的五十多名科文弓手全都回到故地,看到兵燹摧毀的家園,在悲愴之外也沒有留戀。
科文戰士木然的聽從留里克的命令,即便是扎營休息之際,所有的弓弩手也都保持戒備。
固然是圍著篝火有說有笑吃烤魚,等著大鐵鍋、陶甕把麥子煮熟,吃完東西的人全都各自待在自己的陣位。
精悍的羅斯老戰士固然覺得自己的留里克大人過于謹慎了。
也好,身在戰地謹慎一些總沒錯。
羅斯軍就是背靠河流布置營地,這當然主要考慮取水方便。扭力彈弓和投石機仍被安置在雙輪手推車上,它們排成陣列,射擊方向一致向營地之外。射手被分散布置在外圍的篝火,附近也有近戰勇士拱衛。所有的戰士恭維著安置于核心的輜重以及留里克本人,這就是羅斯人經典的行軍、扎營陣型。
該陣型的確缺乏一些創造力,那也是在這個時空的北歐最穩妥的。
留里克的舉措還不僅于此,這一陣型只是構筑起一個龜殼,不過是被動防守之舉措。
他真正高明之處正是在樹林里布置了哨兵,這不,塔瓦斯提亞人覺得自己藏得天衣無縫,哨兵可是悄悄后退,再急忙將這一不可思議但非常現實的消息告訴了留里克。
回來的還不止一個哨兵,幾乎全部的哨兵都撤回來了!
本想大戰前睡上最后一個好覺的留里克這番是沒法安睡了。
哨兵一個接一個而來,震驚于敵人大軍極大概率已經在羅斯軍幾乎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了包圍,他是驚得頭皮發麻。
“這群塔瓦斯提亞人真不是傻瓜!我低估他們了!”
怎么辦?留里克在驚愕中急速穩定情緒,這便急令所有的百夫長、旗隊長來自己的茅草屋指揮所。
他決定將計就計,決戰要來就早點來,羅斯人得此一處平坦地,暴打對手一個防守反擊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