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們即將進攻塔姆沃思,我們已經與諾森布里亞結盟。聯軍將毀滅麥西亞,我們明日就會離開。”
老牧師腦子一轉,即刻問,“你們,想讓我做什么。我也想知道,你為何懂得神圣語言。”
“拉丁語嗎?你無需知道。現在,我命令你為我帶路。”
留里克本也是不奢望此人立刻合作,便又說:“這是一場亡國只見的戰爭,根本不是強盜劫掠、諾森布里亞去年就與我們結盟,麥西亞攻擊諾森布里亞,就是對我們開戰。這些事恐怕你從不關心,不過諾森布里亞的主教已經死了,埃恩雷德那個人很著急。你覺得自己如何?去做諾森布里亞主教,你有這個資格。”
本是猶豫惶恐的老牧師,態度奇跡般變了。
“我愿意,只要你們不毀滅神圣的信仰。”
“這就愿意合作了?很好。”
留里克相信此人的合作態度,被饒命的教士被裹挾在大軍中。
他們不過是教士僧侶,日常的日子近似苦行僧,且事實證明林賽修道院里的確沒什么金銀寶貝。
林賽伯爵與麥西亞王室、其他伯爵的關系,教士們不關心,他們只在乎駐扎各地修道院的教士們布道如何,又拯救了多少羔羊。
這老牧師只有一個請求,便是維京、諾森布里亞的聯軍攻打塔姆沃思或是別的地方,一定不能肆意殺戮。
這卑微的請求,留里克僅僅口頭許諾。
巴爾默克人就算要統治林賽地區,也不是現在就賴著不走。馬格努特甚至不打算滯留一兵一卒,對抓獲俘虜也沒有興趣。
破城之后大軍休息了一日,次日便開始新的征程。
那些戰死的敵人尸體簡單的扔到城外,被控制的婦孺全部釋放,甚至于林賽城直接被放棄。
留里克從這里帶走一批麥子,巴爾默克人拿走一點細軟,那些被釋放的人眼睜睜看著可怕的軍隊拆毀唯一的木橋,坐著他們船只繼續逆流而上,待其走遠就四散奔逃。
整個林賽伯爵領的人口本就不多,不過是三萬人,他們分散居住在面積超過七千平方公里的伯爵領內二百多個大大小小的村莊,看似人多,人口實在被嚴重稀釋,其戰爭潛力也變得很弱。
整個麥西亞的人口就比諾森布里亞多了三倍,這看似很多,實在也不過是四五十萬人的規模。人口分布在各個領主的轄區,為國王直接統治的“中麥西亞”地區人口自然最多,卻根本達不到壓倒性優勢。幾十年的混亂,各地領主心懷鬼胎,威格拉夫復辟后又是權勢不穩,偌大的麥西亞根本不是鐵板一塊,領主們會基于利益最大化的原則,追隨合適的王。
留里克僅從林賽地區民眾的態度就覺查到這一點,俘虜們對于維京大軍攻擊他們的國都根本是無感的,他們只在乎自己的小命,無所謂國都安危。
想想看著倒是可以理解,塔姆沃思情況如何,和林賽的農夫有何關系。倘若沒有戰爭,這群農夫能在目力所及的一畝三分地過上一輩子!哪怕林賽到塔姆沃思,逆水行舟也不過是一天的航程。他們最關心的是糧食收成與今年當給伯爵大人繳納多少稅賦。
陰雨持續,讓留里克慶幸的是自己人和友軍的身體素質都不錯,軍中沒有瘟疫的征兆。
難道這場夏末初秋的雨還能持續半個月?
降雨給大軍帶來麻煩,辯證地看它也嚴重限制了麥西亞人的軍事實力。
約莫是傍晚時分,維京大軍已經沖到塔姆沃思。
“那就是你們的國都?”留里克揪著老牧師質問。
坐上野蠻人的大船是何等體驗,他想到了諾亞的方舟。老牧師拎著蒙蒙細雨說:“那的確是塔姆沃思。是麥西亞最大的城。”
“的確是一個大城。”留里克瞇著眼,細雨中他看不出城市細節,僅就輪廓而言的確有約克般的規模,甚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