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外的寒冷幾乎要凍裂骨頭,若不是要避免把室內弄得臭味熏天,她也不樂意抱著陶翁里的穢物走出去傾倒。
陰霾飄雪的世界下,留里克的心情并不好,瑪麗的身心皆在遭遇摧殘。
整個阿芙洛拉號的乘客都是萎靡不振的,希冀風雪快點結束。
風雪倒是有一個好,北風給予大船強勁動力,她已經順利地航行進廣義的丹麥海峽。
風雪持續了長達七天,待凄冷的北風終究吹散了溫暖,彌漫海域的暖濕氣流盡化作降雪后,太陽終于懶洋洋地出來了。
時間已經進入十月份,正所謂一場降雪一場寒,縱使太陽高照空氣澄澈,也無人敢說一個暖和。
海波終于變得平穩,而礙于風雪,整個丹麥海峽的漁船幾乎銷聲匿跡,哪怕是太陽出來了,也無船游弋。
難道他們畏懼風浪與寒冷?
不!他們,尤其是已經實力衰落德羅巴部族。
風雪之前他們就看到一支浩蕩船隊通過日德蘭半島近海,見得桅桿上飄揚的白底藍紋旗,吃過大虧的漁船全都逃走了。
接著又是風雪,狹窄的海域突然驚濤駭浪。收完燕麥的丹麥人秉承傳統,此今冬第一場雪提前一些降臨,便是對所有丹麥領主宣告:就算溫暖時期大家在爭權奪利,現在所有人安心越冬吧。
阿芙洛拉號猶入無人之境,她快速通過了厄勒海峽,前方海域豁然開朗。
海波平靜,大船的風帆被風吹得鼓漲。那些女人紛紛站在甲班透透風,不過她們都衣服太過單薄,透風一陣子還得撤回臭氣彌漫的船艙。
留里克扶著瑪麗的肩膀,兩人都換上了毛茸茸的冬裝。
這令瑪麗真的感動,她知道他在乎自己。
但前方的大海,震撼人新!
瑪麗不由得顫抖,并非寒冷,而是身處麥西亞的塔姆沃思這個實質上的內陸地區十多年,她從未好好見過大海。
寒冷、空曠,自己卻如此的渺小,這條大船也顯得極為渺小。
一船的人很快看到了新的陸地,要知道他們從納爾維克港出發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登陸休整。
時間緊迫,海水冰冷刺骨,距離封凍幾乎一步之遙。
阿芙羅拉號航行于厄蘭島的東方海域,此乃繞過勃艮第島后的北上最速航線。
她正逆風側向,向著東北方向狂奔,這將直接經過哥特蘭島的東海岸,就如利劍直插奧蘭群島的墓碑島要塞!
厄蘭島已經越來越遠,船上所有懂航海者都知道自己航行在最正確、快速的航線。
但那些女人充滿了不安,她們此生還是頭一次見得如此廣袤的水域,心中的恐懼不是言語可形容。
好在她們現在被牢牢控制著,她們看到羅斯人非但沒有慌張,隨著時間的持續,似乎斗志也愈發昂揚。
其實,那也是羅斯人強行的振作。
一個晴朗的日子,風寒冷而刺骨。
留里克站在船艏甲板,面對下層甲板的兄弟們厲聲高呼:“我們終于回來了!我知道你們極為疲憊,船上的淡水也消耗得厲害!再忍耐幾天,我們現在正高速航行!我敢說,我們徹夜航行,再過五天我就就將抵達墓碑島。我們要在島上好好休整!你們將洗熱水澡,吃到油膩的烤肉,不停地吃麥子。我們要休息至少兩天!”
這是大家最希望的好事,人們開始歡呼,接著癲狂地大叫,甚至是扒著繩梯懸在桅桿上的人都高舉右拳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