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就是首領,拿上我的佩劍,帶著所有的族人去小帳部族。你去迎娶那邊首領的女兒,你要聯合所有的卡累利阿人!這是我們所有人的災難,你要帶著其他人奮戰到底!”
說完,瓦爾赫巴已經昏了過去……
這一夜,卡累利阿人的盟主酋長因高燒昏迷,他的吐血實際是胃出血,此為他向族人掩藏的秘密,如今遭遇一連串的打擊,胃出血連帶著嚴重的發熱病終究是要了他的命。血液堵住了氣管,昏迷中的瓦爾赫巴死于窒息。
酋長病死了,大清早早就議論紛紛的民眾聞此噩耗。
那些眼淚流干的民眾現在只剩下干嚎,他們不僅為酋長的離世悲傷,更是在為自己和部族可悲的命運悲傷。
如此殘酷的景象并沒有嚇傻卡斯庫威,他站在一個高出戴上了象征首領身份地位的黃金裝飾的鹿角頭冠,高舉起父親遺留的大首領之寬刃鐵劍,宣稱自己立刻繼任。
“族人們!我父親的靈魂已經去了祖靈!我現在就是你們的首領,更是所有卡累利阿人的首領。我們要在冬季牧場建立全新的營地!女人們!生育吧!男人們!守衛好我們的女人,讓她們安全生育!守衛好我們的孩子,讓他們安全長大!十年時間,我們就能恢復過來。
我要帶著你們和小帳部族做更親密的聯盟,我將迎娶他們的女人,我仍是所有部族承認的大首領。我一定會帶領你們奪回兄弟們,奪回我們失去的光榮!”
他們最需要的就是希望,卡斯庫威就給他們希望。他并非天生勇敢的首領,時事造人,大災難之后他必須立刻帶領族人重新振作。
他在戰場上并非最勇敢的戰士,現在他必須做大帳部族的第一勇士,哪怕是在也演戲。
瓦爾赫巴結束了自己的一生,他本就染有故疾,從西方的湖澤打出一大片豐饒之地成為卡累利阿新樂土,本是他余生中最大的希冀。他死了,他的夢想也化作泡影。
沒有光榮的葬禮,一個泥濘的土坑就是他的墳墓,亦沒有墳冢也無墓碑,任何的記號物也是沒有。這是瓦爾赫巴對繼任者的遺愿,是在他的任上部族遭遇毀滅性打擊,那就不配享有葬禮,作為有罪之人當草草掩埋做責罰。
馴鹿將大地踏平,整個部族開始新的降雨中,忍受著凄冷流著淚奔向北方。
歷史在這一刻順延著大趨勢,留里克根本是提前一代人驅逐了卡累利阿人,實質上的占領了整個拉多加湖全部湖畔地區。
卡累利阿人這不是逃避,是為了未來反攻不得不做的戰略收縮。
卡斯庫威做了新的酋長,他斷然不信那些人的說辭,什么“惡神的鐵巨人”都是被嚇傻者的胡說,是為戰場逃亡者的自我開脫,那一定是新的敵人!所謂言之鑿鑿的說法都是荒謬的,因為在西方抓到是蘇歐米俘虜都在說塔瓦斯提亞人被羅斯軍隊殺戮得干干凈凈。
羅斯?敵人應該是羅斯吧!
越是這么想,卡斯庫威越覺得靠譜,最后他開始向遷移中的人們宣講自己“調查”出的結果。
那才不是“惡神的使徒”,是羅斯人,一群從遙遠之地殺過來的強盜,是令蘇歐米人臣服的強盜,也是殺死塔瓦斯提亞全族的強盜。
敵人是人!是人就能被殺死,只要大家重新修養得武德充沛,勝利就將屬于卡累利阿。
卡斯庫威已經把實情的真相猜得八九不離十,整個移民的群體卻還在糾結自己是被惡神的軍隊打敗。
直到傳播“惡神”消息的祭司被卡斯庫威直接殺死,并揚言再敢信口雌黃者格殺勿論,這才逼得大家全都閉嘴。
終于,他們冒著新一場降雨抵達了冬季牧場,大帳部族的傳統冬季牧場,這里距離白海已經不遠。這已經是極端偏遠的地域,寒冷時刻相伴,大帳部族在累計損失一半的民眾和兩成的馴鹿,終于逃難到了這里開啟新的生活。
很多人相信,他們終于逃離了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