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回到了熊祭鎮,于雨中抵達了羅斯公國于拉多加湖北岸的唯一哨所。
僅有二十多名上年紀的羅斯老戰士要留下來,他們看中了本地的漁業資源,美其名曰為羅斯做優秀的崗哨。
這里距離蘇歐米老家也不遠,硬是有一百多名蘇歐米人決定滯留。這就不僅僅是“為羅斯鎮守邊疆”,是為了伙同羅斯人在拉多加湖撈魚,亦是宣泄自己的仇怨。此地可是卡累利阿人的一個祭祀中心啊!被壓制的蘇歐米人有朝一日也能在昔日仇敵的領地上蓋自己的房子,這是何其的暢快。
有人愿意在熊祭鎮過冬真是大好事,因為一批戰利品馴鹿一時帶不走,還得留在這里繼續啃草。
艦隊這一次優先吧三百多頭小鹿帶上船,按計劃,最終將通過螞蟻搬家的方式將大部分鹿群全部帶到涅瓦河畔的新羅斯堡,此事當盡量在湖泊結冰前完成。
熊祭鎮存在本身就是對所有卡累利阿人嘲諷,她很可能吸引對方的瘋狂進攻,恰是如此正是羅斯公國最希望看到的。擊潰戰算什么?如果能存在一個誘餌將敵人主力誘騙來,一網打盡盡數殲滅即可一勞永逸解決問題。
留下來的人有男有女,一些女俘將與自己的新男人做漁民過日子。他們將繼續建設熊祭鎮,至少建成一座可供所有人堅守的城寨以備不測。
在綿綿秋雨中羅斯艦隊繼續順著湖岸線南下,維普斯人帶著一批戰利品回到了故鄉。他們是奉旨出征,未嘗勝利的他們這一次終于品嘗到了勝利的滋味。被羅斯人視作廢料的舊鐵器被維普斯人視作珍寶,一批斧頭、矛頭和鐵質的箭簇,將快速改善維普斯人的生活。生活定將變得更好,因為伯爵泰拉維斯雖是少年,他值得信賴,他許諾了會在晚秋帶著一批好東西入住村寨。那將是很多羅斯公國的先進器具,以及一個少年的野心。
秋雨讓本該進入枯水期的拉多加湖漲水,涅瓦河流量稍稍變大了。在雨中艦隊回到了他們的集結地,大小船只停泊在港口。
遠征的大軍在新羅斯堡再度集結,羅斯人、巴爾默克人等維京軍隊進駐城內,蘇歐米仆從軍就在城外扎營,主仆關系在這里表現得很透徹。
被夯過的夯土路能扛住短時間的雨水浸泡,然而這場秋雨硬是持續了半個月,留里克看到的之前揚長曬谷的豐收廣場,如今也變得泥濘。
連續的降雨讓城里的居民情緒消極,涼氣甚至沖淡了豐收的喜悅。民眾與軍隊都待在自家房中,若無要事是沒有人愿意外出的。
至少豐收廣場因為打谷、揚長、晾曬的需要,這里被人力以石塊夯得足夠瓷實,縱使是泥濘,情況也不是很糟。
可城內的其他路徑情況就參差不齊了。沿著涅瓦河建造的涅瓦大街,以及環繞整個城市城墻的環形道路,這些路徑都被夯打過,且再鋪設一層從科特林島運來的砂礫,延綿的雨后于此行走不必擔心滿靴子的泥。
城內的縱橫道路情況就糟了,這里才是處處積水潭,滿足了留里克對村莊道路的一切壞印象。
歸來的留里克最擔心的正是放在城市中心位置的糧倉,即便是道路泥濘,他也在總督科努松的帶領來做了頗為縝密的視察。
這是一個依舊秋雨綿綿的上午,整個世界一片陰霾。
雖沒有輕松開合的雨傘,本地的居民以皮革、木條做出了可移動的棚子。侍衛四人合力舉著棚子,留里克站在其中,與急匆匆趕來的總督科努松于公爵行宮前碰面。
“你來晚了。”
“大人,若不是我看到了戶外的亮光,還以為現在仍是夜里。”科努松辯解,隨即又套起近乎:“大軍進城已經有了些時日,我知道很多人要離開,可是這天氣真是糟糕透了。”
“哦?你這是趕我走嗎?”
科努松吃了一驚,急忙解釋:“我可不敢。我聽說老公爵大人今年還要在諾夫哥羅德過冬,公國的兩位首領坐鎮西方和東方,新羅斯堡真是絕對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