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仔細聽我的命令!”留里克加重聲音:“三個白天的時間,我要這四個陶甕一直被烈火加熱。你每隔一天,就用水舀把里面的濁水清理一番,再放進去新的雪塊。等到第四天的時候,我會親自站在這里命你滅火。”
“遵命,我會嚴格落實好決意。”
留里克深深知曉造紙術的一個步驟,就是通過長時間的熬煮將原料你們非纖維的東西煮出來。
畢竟造紙的技術源自于絲綢紡織業的繅絲工序的副產品,故而“紙”這個字與“絲綢”有著直接聯系。植物纖維當然也能做同樣的事,亞麻、苧麻的麻桿有著五花八門的雜質,人需要的只是它的纖維并進行有規則的紡織。
論及物質的結構而言,布匹和紙張的區別,恐怕真就只在于纖維素的排列方式不同,布匹是極度的規律,紙張完全是反過來。
煮亞麻桿,其中的色素、膠質、脂肪和其他雜質,都能被煮出溶解成進濁水了。盡力這番加工后的亞麻就可以剝離成絲線從而進行紡織加工,即可編制成素白的麻布。
而白色的麻布諾夫哥羅德的確的各農莊都會制作,只是愛美的心人人都有,當一個農莊率先采取染色麻線混織技術,人們就都紛紛轉向紡織條紋花布了。
白布還是有的,留里克在諾夫哥羅德城里很快定制了一些。
本地的斯拉夫女人心靈手巧,她們幾乎家家有紡織機,就是那過于古老的工具是人坐著操縱,織布的速率太低。
本地人犯不著大肆織布,一來亞麻的產量有限,二來農婦做好了自家夠用的布匹就懶得做新的,全家人最大的精力還是投入進春耕和秋收。
就像在羅斯堡老家購買閑置的女性勞動力,換來她們紡織的布匹那般,支付以真金白銀,留里克在諾夫哥羅德如法炮制。
他訂購了一種特殊的布匹,或者說根本就是紗布。
每個被雇傭的婦女要紡織一張長寬各一個stika的紗布,線與線只見當間隔一根絲線的寬度。她們都是織布的行家了,論織布、染色技術可是比羅斯婦女強上很多。
當那邊的陶甕瘋狂煮樹皮,留里克所求的紗布在婦女們的巨大熱忱勞動下快速完成。那畢竟是紗布,犯不著織得密不透風也就不必消耗很多時間。
陶甕的水仍在沸騰,留里克這邊有請本地的木匠制作了足夠多的木框。
木框以榫卯結構拼接,其內框大小也很有講究,便是長0.4stika整體的大小就是為了制造A3型紙張尺寸的紙。
新鮮的紗布被裁剪,由外郭的小木框將紗布箍緊。
篩網就此完成,有多達五十套篩網做好,為此留里克支付了高達半磅的銀幣。這樣的付出留里克覺得值得,奧托夫婦覺得兒子是一種揮霍,老里古斯和他的莊園族人們看到的則是羅斯王公的慷慨。
其實留里克也沒有好辦法,那些樹皮一番加工后會剩下純粹的纖維,纖維再被搗爛、研磨成齏粉,最后附著在篩網上被糊上致密的一層。這一層纖維被木板壓一下,擠壓出大部分水分,連帶著整個篩網就放在溫度高于冰點的暗室陰干好了,留里克已經順著自己的思路開啟后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