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之后最費錢的事務就是興建新的定居點,然后解決可持續發展的問題。種地之事今年即835年是不能做的,新移民當在明年開春接收一批熟田并積極拓荒。
過去的一百年,羅斯本部居民依靠著婚姻血緣形成一個整體,而今羅斯本部人的分散是不可避免的。羅斯的概念已經變得很大,過去依靠血緣為紐帶的社群關系會在東方斯拉夫人居多的新世界慢慢沖淡,那就必須確立一個新的事物作為所有人的共同念想,比如說建筑一座大神廟,里面加入名為“庇隆”的新火焰神,從此羅斯就有了七神。
建造大神廟必消耗大量財富,奇觀誤國的道理是一個真理,留里克的確想在新羅斯堡再來一場大規模城建,其中的花費絕對不小。露米婭靠著積攢奉納所得財富,這比資金面對龐大的城建需求還是太少了。
或許攻擊一個強敵,以羅斯強大的軍隊擊敗他們攫取巨額財富,新羅斯堡會在短時間成為北方的明珠。
“和丹麥人平安做生意,我可以靠著傾銷優勢榨干他們的財富。如果戰爭還是不可避免,藍狐啊,如果你能給我制造個戰爭借口最好不過。”
那么留里克如何直到三個月后的事呢?現在不過是五月的尾巴。
留里克的確需要大量的資本建設自己的羅斯,在自身造血能力還不太行的時刻,掠奪別過財富就是最優解。戰爭當然是一個下策,倘若是貿易手段攫取利益則是上策。故而他就是有與丹麥修到的意愿,不過不修好也行,只要海澤比一直是自由的貿易港,羅斯人就能源源不斷啃食丹麥骨肉養肥自己。
這一宿露米婭徹夜不眠,她擠壓了大半年的情緒在這一晚全部宣泄掉,這就鬧到留里克也瞪著倆眼直到天亮,當侍女奉哈羅左森的命令去向王公匯報,卻見王公與大祭司仍是糾纏在一起呼呼熟睡。
小露米是醒了,無可奈何地站起身出門。她穿著素袍,黑發扎成偌大的馬尾,筆直站著向等候在外的哈羅左森描述:“總督大人,王公與大祭司仍在纏綿,他們非常疲憊,不希望任何人的打攪。您和大家有任何的事也許要等到明天。”
她其實有些特立獨行和傲嬌,仗著自己是留里克的女人敢于和哈羅左森這個老家伙嚷嚷話。她也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要做好本職工作,亦不可行僭越之事,遂說完話就回到需要人看管的小神廟。
小神廟很快就要拆除,她回來時看著神像竟有一絲遺憾,再看是不是帶著銀幣來奉納的人,也必須帶著公務式的笑容接待他們,在聽到銀幣落盒叮當響,必要奉上吉祥的話語。
今日的哈羅左森是撲了個空,他和他的老朋友們本以為王公會貫徹落實極高的工作效率,會在回家的第二次就召開精英大會。顯然留里克的確是個真男人,他可以克服舟車勞頓,在摯愛的女人的溫柔鄉里一下就蔫兒了。
這一情況大家都能理解,聽得小露米的描述大家也都哈哈大笑。
今早這里聚集了一眾英才,亦是一群老家伙。有總督哈羅左森、造船奇才霍特拉和他的親密朋友、老鐵匠克拉瓦森和他的另外四個老伙計、梅拉倫移民之新羅斯人的管理者赫立格爾、養鹿人的代表、艾隆堡駐羅斯堡衛星城鐵爐子鎮的代表、制衣作坊老板佛德根,乃至最為重量級的大商人古爾德。
留里克成長為一代英豪,如今誰再說他臉上有稚氣那就是眼花了。留里克長大了,老家伙們的臉上的老年斑愈發嚴重,昔日的戰士而今拿起武器開始力不從心,老鐵匠引以為豪的揮舞大錘都做不了太多次,古爾德近來的狀況也不好,他偶爾會頭疼偶爾覺得身體虛弱。
人終有一死,大家都在為“奧丁之子”留里克辦事,想必死后的靈魂都將魂歸美妙的阿斯加德。
大家的焦急聚集也體現了整個羅斯堡民眾的意志,大家都希望留里克立刻召開大會,既然他鴿了大事,大家也就不好強求。哈羅左森最后安排了一下:“王公與大祭司在一起,就像是奧丁與芙蕾雅。讓他們好好休息,我們還是回去各自準備一下,把要對王公交待、探討的事準備一下,屆時我們可要逐一討論解決。”
的確,哈羅左森這個老頭子在處理政務上有些本事。他是舊時代的首領競爭的失敗者,如今羅斯國富民強蒸蒸日上,他斷言換做是自己斷然做不來,倒是堅守羅斯堡老家這種事早就是輕車熟路。恰是在他的治理下,老家的一切經濟活動有條不紊,一如過去半個世紀那般的極致穩定。
哈羅左森的確是以為守成的地方大員,不過他也老了,甚至比奧托顯得更加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