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漢堡伯爵踱步而來,抬起靴子就踩踏一具死尸,再持劍挑開麻布遮蓋,露出里面的染血的皮甲。“這分明是士兵。”
“的確的士兵。你……是貴族?”白胡子披甲者問。
“是貴族。我就是漢堡伯爵。”
“真是奇怪,你若真如此,為何出現在這里。”
“我很好奇,你真的是哈拉爾克拉克?如果真是如此,多年前我當見過你,可早已忘了你的臉。”
哈拉爾克拉克,丹麥被罷黜又驅逐的大首領,是被殺大首領哈夫根的前任。
他旋即以諾斯語做了一番自我介紹,相比于別扭的法蘭克語,還是家鄉的諾斯語說得最順溜。
“我已經不是王,那些領主拒絕我回去。我是路德維希王子的部下,現在正執行王子的命令。感謝主讓我遇到你們,倘若我晚來你們就死了。”
“是主的恩賜。”埃斯基爾趕緊劃起十字。
漢堡伯爵不知說什么好,他是欣慰的,也確定了襲擊者的確是有備而來。
話也說回來了,自己是北境貴族,埃斯基爾雖是圣徒,一生都在北境工作,如何在阿勒曼尼地區被賊人重點襲擊還要必須殺死?
伯爵仍不能完全相信哈拉爾克拉克的話,因為太巧了,巧得像是陰謀。
事態終于穩定下來,一大群戰士聚在林中休息。
有多達四十名敵人的尸首被收攏,死者被剝下了外套露出真容,透過其棕黃色的頭發,哈拉爾克拉克的金發戰士們都能確定死者不是北境人。
如此數量的死者證明了戰斗是有預謀的,他們遺留下一些弓,地上撿拾到提一些箭矢,甚至還有搜到了一種特殊的花瓣——已經干燥化的火絨花。
經歷一場大戰,魯莽的戰士戀戰導致遺失多條船,又有多人死亡,漢堡伯爵這番是說什么都不愿再走。
本來隊伍到了夜里就要找尋多瑙河畔的淺灘登陸扎營過夜,疲憊的戰士們不得不和哈拉爾克拉克的諾曼傭兵聚在一起。
隨著接觸的深入,伯爵的戒備快速消失。
且看那些持特殊圓盾的士兵,他們的盾上有黑色十字的紋章,每人脖子上也掛著金屬或是木頭的十字架吊墜。
這支軍隊其實就是圣埃斯基爾過去十多年的成果之一,他們是第一批改信的諾曼人戰士,他們的存在證明了教士用一張嘴就能感化很多野蠻人。
哈拉爾克拉克并不見外,當篝火燃起,這老家伙就湊到漢堡伯爵身邊,等待吊起的陶翁里面的麥子煮熟,趁機就來打聽些事。
兩支軍隊都是效忠于路德維希王子,彼此都想打聽些新消息。
哈拉爾克拉克把劍深深插進松軟泥地,帶著怨氣訴說自己倒霉的過去。他哀嘆自己喪失了丹麥的王權,又被侄子霍里克背叛,現在只能投奔法蘭克大貴族做傭兵。
“我因為皈依而被那些人驅逐,我為路德維希打仗,已經過去九年了,仍沒有得到封地。我已經老去,也許就要死在這里……”
哈拉爾克拉克盡說著一位老戰士的悲哀,他是真正的喪家之犬,且看他的親信戰士們也并不年輕。
不過這些戰士都是十年以來砍出來的老戰士,技藝不精的人已經死了,活到現在的家伙即便力量衰減了,殺人的手藝個個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