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亂局中卡斯庫威幾乎喊破了喉嚨,奈何這只是無能狂吼罷了。
沒有人聽到這位大酋長的吶喊,到處都是喊殺聲,一個人的吶喊早被淹沒,戰場上只有雙方殺紅眼的戰士。
雖說羅斯軍隊是倉促迎戰,敵人多一些錯誤舉動和積雪的影響遲滯了他們的推進,給羅斯軍贏得了短暫而極度珍貴的列隊時間。斯拉夫戰士因人數優勢成了實打實的羅軍主力,戰戟構成的墻成為堅固中軍巋然不動。
阿里克的第一旗隊紛紛移動到左翼,第二旗隊的老家伙們帶著第六旗隊的年輕后生移動到了右翼。
且說那些蘇歐米戰士,他們在非常安全的后方拼命對空放箭,僅僅造成的混亂就在逼著卡累利阿軍繼續向鋒線擁。
甚至是扭力彈弓干脆開始發射名為重標槍的可投擲短矛,以低蓄力發射,以大幅度拋物線掠奪激戰鋒線的頭頂,砸中后方的敵人。
這一切酷似了發生在哥特蘭島上的血戰,彼時的哥特蘭島民軍是比這伙兒卡累利阿軍更加悍勇,終究還是大敗虧輸。羅斯軍以非常相似的陣型,一個屢試不爽的陣型開始發動反擊。
留里克示意手下揮動旗幟,兩翼的劍盾手見狀開始了戰術合圍。
敵人已經損失巨大,他們的兵力都在這里,兵與兵只見過于緊湊以至于武器都不易揮舞。
這一瞥又像極了坎寧會戰,只是羅斯軍處在相當于迦太基人的位置上。
左右兩翼在包抄,當是時,留里克向等待多時的“鐵人”格倫德一伙兒,還有所有突擊換成近戰武器的蘇歐米人等遠程兵,下達了“堵住瓶蓋”的命令。
丹麥人格倫德,他的鐵甲掩蓋了整個人的狂喜。他和兄弟們完全不需要盾牌,渾身的甲刀槍不入。
他們乘坐雪橇直接繞到卡累利阿軍后方,一群鐵人跳下,其后亦是一批披散著頭發的蘇歐米持斧者。
甚至,還有客居在新羅斯堡的薩列馬島使節特拉朗,以及他的同伴們,都以羅斯軍戰士的身份投入戰斗。
特拉朗不得不相信,他所親自參與的戰爭完全超越了自己的認知,到處都是拼殺的人到處都是吶喊,還有橫七豎八的尸體。
羅斯王公有著一支鐵甲軍,王公本人頗為年輕卻也渾身鐵甲。羅斯的軍隊在殺人方面很有一套,他們更是能短時間內組織一支大軍施行遠征!特拉朗很慶幸自己仆從軍的身份,倘若愚蠢的和羅斯敵對,想必薩列馬島老家的村莊也會被他們輕易殲滅。
至于特拉朗的隨從,他們清一色是舊時代被驅逐的羅斯部族人士之后,幾十年的光陰改變了太多,羅斯的確變了,變成一個強權。
羅斯軍的箭矢支援已經結束了,包圍圈已經完成合圍。
可憐的大酋長卡斯庫威,他現在想要殉國戰死也幾無可能。
他如野豬般嚎叫,整個人被同伴說是保護實在擠壓在人群內部。
還活著的卡軍戰士面對的是羅斯軍包圍圈內壁的滴血的劍與矛,以后渾身是鐵的怪物。他們害怕極了,明明還有上千人手持武器,卻拼命地向一個中心點擠壓。理論上他們存在奮力一搏突出包圍圈的能力,即便那會再付出大量的死亡。
他們的確害怕極了,甚至有人為了避免被戳殺,爭先恐后把同伴的肩膀當墊腳石,在人們的頭頂上攀爬……
一大群如同一坨不可明說的肉瘤,從極度的狂妄與勇敢化作現在的膽怯,前后不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
舊時代的戰爭往往的兩軍曠野交戰的一瞬間就能大致分出強弱,之后只是等待時間的發酵。并不存在力大無窮的浩克力挽狂瀾行萬人敵之勢,人數多裝備好又士氣旺盛者幾乎是必勝,羅斯軍來到這遙遠北方就是希望打一場決戰,他們逮住了機會,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懸念,羅斯軍付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損失,如同一臺絞肉機的大軍正在慢慢地將包圍圈的卡累利阿軍絞殺。
留里克就在陣列之外,他沒有下達新的命令,就站著觀摩敵人被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