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在船上的日子說不上悠哉,打劫伴隨著戰斗,這要消耗很多體力,事后登陸敵船搬運戰利品更要消耗體力。甲板要定期清掃,重要的艦載武器需頻繁維護,升降風帆很是嚴重的體力活兒。
儲備的硬邦邦麥餅還有一些,只是它們的口味開始變得酸澀。縱使為了防腐必要烘烤得完全脫水,如今吸收著海上的鹽霧,它們補充了水分開始霉變。
唯一不變就是那些咸魚,恰是它們才是過去羅斯人最習以為常的食物。
酸澀的麥餅比之酸澀的黑面包還是差了太多意思,藍狐啃食麥餅亦啃食咸魚,當拋下的大網收回,網到的活蹦亂跳的鯡魚也被他把持手中,以小刀剖魚,將魚肉囫圇吞下。
胸口固然掛著十字架,藍狐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做派。
這條船已經代表了羅斯,自己完全離開了法蘭克,再也不必遵守教士的那套苦行僧規章自我約束。
關于這個男人是否是藍狐,斯普尤特在其滔滔不絕的描述中不僅完全信任,也無比佩服這小子的法蘭克奇遇記,以及最重要的那場發生在海澤比的不為人知的戰斗。
枯燥的海上生活需要新鮮故事調劑,登船的藍狐完全成了故事大王,顯得其他登船者變得可有可無。
不過隨著瓦迪透露了自己是斯拉夫人的身份,穿上的斯拉夫族裔海盜立刻湊過來攀感情。雙方有著不同的方言,大部分的詞匯是相同的,彼此可以交流。某種意義上這也是西斯拉夫的奧伯特利迪特人與東斯拉夫的伊爾門人的第一次接觸。
至于北方勝任埃斯基爾,這老小子自打上船開始就陷入恐懼。他看到了船艉掛著的大網兜,定睛一看里面全都是人頭!
“哦!上帝啊,我是上了撒旦的船只嗎?!”
他所秉持的信仰無人關心,其本人如同局外人一般只是簡單被斯普尤特提供食物和飲水罷了。
斯普尤特可不想和這種人搭上關系,順便也詢問起藍狐為何接受了法蘭克人的信仰,從而得到一份非常功利主義的答卷:“我是商人,在北方信弗雷,去了法蘭克就信他們的神。多信幾個神,總有一個可以庇護你。”
信仰不絕對等于絕對沒信仰,捫心自問的斯普尤特也不是那種篤信某神祇的人士。他還是想不通身為“奧丁之子”的王公怎么會放任埃斯基爾這種人去羅斯,也許王公有著自己的用意,凡人猜不透。
當藍狐詢問自己的父親、兄長是否還待在羅斯堡,以及這條鮭魚酋長號會在何處停泊。
斯普尤特的描述令他狂喜。
因為古爾德就待在海洋十字路口的奧蘭群島的墓碑島,家族在該島建立物資倉庫,從而快速向梅拉倫湖比爾卡集市的羅斯商鋪供貨,也可直接與劃船來的客商直接交易。墓碑島是自成一體的商業港口,也是羅斯公國物資運輸的集散地中轉站,尤其是836年恢復通航,往來墓碑島的羅斯商船同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
羅斯艦隊就在墓碑島附近游弋,武裝捍衛交通線是其一,其二則是撈魚。
相比之下鮭魚酋長這條大船的回歸并沒有顯出多少波瀾。
西方海域消失了,一個龐大都是水道通向內部,船艏排開的已經是純粹淡水,大船航行在梅拉倫湖的巨大入海口附近海域。于是有人直接吊下木桶接水,拎上來后兄弟們瘋狂飲用,畢竟這些日子他們的淡水使用已經很緊張了。
就在正北方,漂在海面上的一串小島,其中的一座就是墓碑島。
鮭魚酋長號入港,一開始民眾、商人覺得這是在平常不過的一艘羅斯戰艦。往日一艘阿芙洛拉號就是吸引眼球的“巨無霸”,而今這類船只天天巡航,所有人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