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克的衣服染上了一點血跡,而他拎著滴血的劍,作為強有力的證據回到長屋。
那些目睹波娜被帶走的女祭司們,見得一個年輕人拎著帶血的劍歸來,一種糟糕的預感瞬間浮現。
“大祭司,我們把事做完了。”阿里克遞上殷紅的劍,證明此言非虛。
看著血跡,維利亞突然有種恍惚感。
她默默嘟囔:“波娜,如果你只是單純的做一名普通祭司,也不會這樣。”
祭司與首領聯盟關系的穩固,正是羅斯部族能長久穩定的關鍵。尤其是過去的十多年,部族內部真是前所未有的穩定與安全。
哪怕時代會變,這份聯盟也必須長存。
波娜的罪過就在于此,她覺得自己只要擔任大祭司,就能肆無忌憚的發號施令了?也許注定會這樣。
但奧托的憤怒在于,那個女人看來已經陷入到持續的享樂中去,這樣的祭司留著何用?
奧托的確覺得自己的舉動有點倉促,殊不知維利亞早已動了殺心。
人既然已經被做掉了,奧托不得不問到關鍵問題:“大祭司,你覺得誰,才是真正的你的繼任者?”
“露米婭。”
“什么?”奧托有點恍惚。
維利亞急忙嚴肅的說:“留里克的仆人,露米婭,她是繼任者。”
“她?”奧托大吃一驚,“可她是養鹿人啊。”
“難道你覺得不妥?難道一個醉鬼做大祭司就妥當了?記住,是奧丁饒恕了那個女孩的命,一切都是命運。”
奧托想想,也確實是這么一回事。此事沒有誰比奧托更了解,所有抓獲的俘虜,怎就一個露米婭神奇般的幸存呢?
“她,真的合適嗎?”奧托依然謹慎的問,“也許那個女孩確實不一般。我還是擔心族人們……”
“擔心族人反對她?哦,算啦吧。”維利亞意味深長地搖搖頭,“你根本不知道這近三個月的時間,你的兒子都做了什么。真是神的恩惠,留里克已經在籠絡族人們。他,將是比你優秀百倍的首領。”
聽得這些,奧托心中暗爽。
維利亞繼續以沙啞的聲音說:“如果只是做祭祀儀式,任何一名祭司了解流程,就可以直接去做了。大祭司不是一般的祭司,大祭司要是一名高貴的人,一名虔誠的人,一名不會被輕易污染了精神的人。我已經教導露米婭很多時日,我相信,這一次我沒有看走眼。”
“這……”奧托仍然非常糾結,想不到被自己輕視、唯有留里克特別重視的那個俘虜,在維利亞這里有著極高評價,恍若偌大的羅斯部族,居然找不到第二個來自本族的大祭司的稱職人選。
波娜已經被做掉了,成為了既定的事實。
維利亞突然問道:“奧托,你是否覺得,我其實也是一個心狠的女人?”
“你?你怎么回事狠心的人?你是仁慈、偉大、公正的。”奧托說了一堆贊美之詞,他的話發自肺腑毫無奉承。
“是我許可你除掉波娜。好吧,我確實心狠,我已經時日無多。我祈禱奧丁再賜予我幾年的生命,這樣留里克能長得更大一些,露米婭也是如此。”
“那么,瓦爾哈拉回應你了嗎?”奧托干脆雙膝跪地,握住維利亞枯枝般的手:“你必將成為新的女武神。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繼續長壽,繼續守護我們。也許我應該帶著留里克親自去祭壇祈禱,祈求瓦爾哈拉。”
維利亞笑了笑:“他們沒有明確的回應,我的身體倒是恢復了很多。也許,這就是神的回答,我應該還能繼續茍延殘喘活上幾年。部族就是我的一切,你知道的,奧托。你們所有人,都像是我的孩子,我的親人。我不許可任何人威脅部族的穩定,祭司們不該有貪婪者。但愿,死了的波娜能警醒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