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赤膊上身,渾身的腱子肉無視北極風寒。他們喊著號子,牽拉著五十條繩索,就拉動著奧托自己雕刻著怪物船艏的長船,將它拉到海灘,就仿佛大船在冰上航行一般。
留里克和奧托,這對榮耀纏身的父子就站在船頭。
龍頭戰船帶著強烈的威壓感,它就是在冰雪上滑行,引得商人們紛紛退卻。
羅斯人在歡呼,商人們鴉雀無聲。
在多達四百余名商人注視下,奧托終于以渾厚又不失霸氣的嗓音說話了。
奧托辦事就是簡單直接,他開口就是要錢。
“你這些商人,長期住在我的羅斯堡!從今年開始,你們每一年都要繳納一筆tax,這就是你們必須繳納的地租,也是你們為在羅斯堡做生意必須支付的代價。我告訴你們!每一戶商人,必須在今天拿出五十枚銀幣!聽好!五十枚銀幣!就是這個數額。
你們把錢拿出來,今年就將得到我們羅斯人的保護。如若不拿錢,就不要想著今日還能回家!”
事情的確出乎商人們的預料,比起一萬枚銀幣的稅款,五十枚銀幣其實所有人都出得起的。就算一些商人一時間拿不出這筆錢,拿出等價值的貨物抵稅一點障礙都沒有。
商人在議論,留里克瞇著眼觀察著,他覺得這些衣冠楚楚的家伙們眉頭上的陰云已經消失。
留里克依舊有話要說。
他被奧托直接抱起,并讓他騎在自己脖子上。
留里克處在一個極高的位置上,就仿佛坐在巨人的肩膀上。
他以童稚之音嘶吼:“所有商人!聽我說!這是首領的命令!從今年開始,你們的每一條商船,進入我們的羅斯堡,都要繳納十個銀幣的入港費用。
你們沒有拒絕的理由,你們只要和我們做生意,就必須再繳納這一筆款項。
只要繳納十個銀幣入港費,你們的船只就將得到我們羅斯人的保護,有人膽敢破壞你們的船只,必將被斬殺。
記住,從今年秋季開始,進入我們峽灣的商船,都要繳納這筆入港費。”
所謂入港費,留里克更樂意稱之為關稅。
留里克一開始有想法和他們好好講講稅收的目的,終究戶外有些冷,留里克不想浪費時間,他也覺得那是多費口舌。自己需要如老爹一樣果斷,就僅僅給予商人們兩個選項:合作得到保護、拒絕現在就滾蛋。
但留里克還是低估了老爹的手段。
奧托振臂一呼,命令:“你們現在就要拿錢,我會通知你們的家屬把銀幣或是等價值的貨物拿來。當我收到了錢和物,你們才可以離開。”
這……
稅收怎么有一點勒索的意味?!留里克腦子有些暈,既然老爹堅持,似乎這樣做能非常快捷的把錢收上來,那就這么做吧!雖然有些違背了自己的主意。
留里克寄希望于一種非常和平的手段收取商業稅,結果奧托默認商人們都是鐵公雞,需要用鐵鉗把鐵羽毛拔掉。所以,為什么會這樣呢?
原因也簡單,至少十個商戶連夜跑了,此事帶來了負面影響。奧托想到昨日商人們的騷動,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
就結果而言,還是奧托的手段簡單干脆直接!
被困的商人們就算衣裝厚實,他們置身在持續冷風吹的海灘,站著時間久了難免也覺得冷。
出于對當家人的關心還有依賴,商人的妻妾聽從信使的要求,紛紛帶著自家的錢或是抵稅的貨物,匆匆忙忙涌入海灘。
客居人員有三千人的規模,實際的客居家庭并不到五百戶。他們多是從事各類物資加工的家庭作坊勞動者,本身他們也是商人,某種意義上他們多是“個體戶”“夫妻店”,其中經營皮革加工者人數眾多,而純粹的二道販子數量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