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留里克捏著下巴想了想,猛然說道:“我們不可能指望把新鮮的魚放在火上炙烤一個眨眼的瞬間,就奢望魚肉烤的飄香滋油。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那個火焰!當它變成黃色的火后,放入礦石。”
“好勒!但愿很快我就能看到鐵水。”
“算了吧,這一次我們可是要冶煉大量的礦石,最后會流出大量的鐵水!你能提供的澆鑄模具是不夠的。”
“啊?!”克拉瓦森大吃一驚,“這……也許我們應該為了安全起見少放一些礦石。我就怕它會再度坍塌。”
“不行。你也不要擔心它會坍塌。是我!是我指導你們做的新爐子,他它不會首次使用就坍塌。”留里克的態度變得非常堅決,它指著堆積得近乎自己身高的礦石堆,“既然都把它們搬運來了,那就拼命的冶煉吧!”
“可是過多的鐵水,你就放任它隨便的流淌在地上凝結?我們沒有足夠的模具。”
“無所謂。”
留里克不僅嘴上說,他的神態和動作就是表明他的這番態度。
“啊。如果我們這么做,豈不是嚴重的浪費?見鬼,實在不行我們現在就制作簡單的模具,哪怕它質量不行,至少保證澆鑄后的工具形狀。”
“哦?”留里克有一點吃驚,他想了想,如果克拉瓦森和那些陶匠現在趁著鐵水尚未冶煉大成,用兩三天時間燒制一批哪怕是質量拙劣的陶土模具,固然鐵水的侵蝕影響是嚴重的,恐怕仍能極大程度的保證鑄造件的形制。
這個時代終歸對鑄造件沒什么過多的技術要求,不過是作為生產工具,比如說常用的稿和斧,亦或是鏟子,人們不求它制作精妙,只求一個實用性和性價比。
其實留里克想到的問題,根本就不在于如何第一時間,保證出鐵口打開到完成澆鑄的一條龍工作。
生鐵就是生鐵,就是在地上凝固它還是生鐵,就算附著上一些小的沙石,區區一點污染物最終還是會在二次加工后,變成氣體或是流淌的礦渣。
留里克知道克拉瓦森家**其他鐵匠家庭囤積海綿鐵的目的,就是為了后續打鐵的時候有足夠的初級材料。
羅斯鐵匠家庭本來就只有區區五家,彼此還締結條約習慣成了一個初級且原始的鐵匠行會。他們的工藝早已升級到加工低碳鋼的程度。
只要條件許可,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把手頭的鐵加工成低碳鋼,以求年年如候鳥般進入羅斯堡的南方商人,高價買走手頭的鋼制工具、武器。
要把鐵加工成鋼,本身就是用一些工藝,將內部的碳比例控制在一個合適的程度。
大量冶煉生鐵水,使之凝結成白口鐵的鐵錠,以此為另類的囤貨。
只要族人們不挑剔,鑄造的白口鐵也能湊合著當農具。
但在留里克這里,他只想將這些鐵錠砸成手指大小的塊狀,并放在傳統的爐子里接受約莫900℃的長期炙烤,大量小鐵錠被火鉗不停的翻動,它們的碳含量快速降低,最后彼此融合,以一個巨大炙熱鐵砣的姿態撈出來接受鍛打。
此乃炒鋼法,亦是留里克覺得可以在羅斯部族實現的,制造低碳鋼的速率和性價比最高的手段。
暫且留里克毫無心思將實行炒鋼法做低碳鋼的計劃告知克拉瓦森,他更是不能強求這個老家伙和別的鐵匠瞬間開竅。
爐子燃起來的,指望它用半個白天的時間就燒到可以熔煉生鐵水的程度,實在有些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