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曲奇餅干的發明真的是失事帆船幸存者們,用泡了海水的面粉,和被篝火燒燙的石頭烤制的?
留里克覺得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在他看來餅干的發明者,就是各路維京人,所謂全麥餅干,就是他們的主食之一。
要把燕麥熬得爛熟需要一點時間,就在陶甕里的麥粒乘著開水上下翻騰之際,一些河里卵石被扒出來,它們成了烤制麥餅的平臺。
留里克有點奇怪,只見這片世界明明郁郁蔥蔥,周遭地勢非常平坦,雙腳所踏之地明明都是發黑(證明肥沃)的土壤,舒緩的河流里該滿是淤泥,怎么還會有一些大塊的卵石?他所能猜到的是,這條河也是有著夏季洪水的。每當洪水泛濫,會把上游的一些石塊推運于此。
但問題又來了。留里克從不記得愛沙尼亞還有什么山,這個國家明明是非常低平的所在。
“難道,是我估計錯了?這地方不是愛沙尼亞?我們偏航了?”
留里克使勁拍拍臉,他覺得情況其實一片大好。瞧瞧自己的族人們,他們已經在別人的村莊里慶祝自己的豐收了。
依舊有一些蹊蹺讓留里克安定,他抱著一塊烤得酥脆的麥餅,美美咀嚼起來。雖是沒有糖,它真是越嚼越香。
趁著歡愉的氣氛,阿里克伸著他那被篝火照得通紅溫熱的臉,對老弟嘟囔著:“我們就在此過夜。明早我們就走。”
“很好,村子畢竟不是我們的。我們到現在連那些人是誰都不知道。”
留里克的言辭似乎透露著謹慎,阿里克當然是無所畏懼的:“我不管他們是誰,他們出現就是找死。他們滾蛋吧,我們明日帶著剩下的糧食走。哦對了,在走之前,這個村子必須燒掉。”
事到如今留里克的心里僅有一點觸動,他的心性并沒有變得暴力,只是真的變得理性了。
是啊,管他什么未知的村民,就是故意縱火,讓留里克覺得此舉沒有必要。
“還是省點勁吧,我們帶著糧食繼續航行。燒房子,太浪費時間。”
“那不行。”阿里克一意孤行,“房子必須燒!他們甚至不愿意拿起武器保護家園,我為何要尊重他們。記住,如果敵人是懦夫,或是蔑視你,你就要加倍奉還你的憤怒。”
“好吧,你有道理,我不說了。”
留里克繼續埋頭吃飯,罷了還啃了一條從河里撈到鱸魚。他嫻熟的吐掉烤魚的刺,加上一連啃食兩塊麥餅,留里克已經徹底吃飽了。
一個小孩的身軀就是容易填飽肚子,其他的壯漢并非如此。
羅斯戰士,或者說羅斯的職業漁民。無論是打仗還是捕魚勞作,也包括長期劃槳航行,他們被迫養成了一個大胃口,現在他們不用支付任何的代價,就搞到了極多的麥子,他們開始瘋狂的進食,一個壯漢于今晚吃下兩磅燕麥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這一晚,飽經舟車勞頓折磨的他們,因為吃了太多的碳水化合物,難免弄得飯后精神有些欠佳。說白了,他們就是身體應激反應之胰島素分泌突然旺盛,鬧得大規模的餐后低血糖從而精神萎靡。
留里克姑且能猜到這一點,他看到自己的族人們漸漸喪失了往日的銳氣,在篝火邊展現出蔫蔫兒的樣子,不少人干脆無所謂的蜷縮起來鼾聲四起了。
他們當然可以因為遮風的考慮,直接住進村莊的木屋里。他們實在住不慣半地穴的房子,因為那讓人感覺自己成了鉆地的耗子,是一種懦弱的象征,更是讓人想到墳塋。
他們就在篝火旁裹著皮革、麻布蜷縮著睡覺,只有如廁之人跑到村莊的房子里。
既然半地穴房子被看做一種墳墓的象征,腹痛的羅斯人自然而然將此作為藏污納垢的所在,畢竟無論在羅斯堡還是在梅拉倫,各部族的廁所都這樣,會有一個大土坑承載各種穢物。
族人們固然是睡覺之際,劍與盾也不離手。
難道這樣就算有所防備了?留里克實在受不了堂兄連哨兵都不布置,居然就這樣在敵人的家里扎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