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軍隊沒有一人愿為斯溫德說好話,甚至是同盟的拉格納也懶得搭理這個倒霉蛋。
拉格納就算是反對丹麥王霍里克,也不等于一定要團結博恩霍爾姆島民。這里的島民清一色的強頭草,他們的來源五花八門,如今遇到災禍撒腿就跑的模樣令他極為鄙視。自己的石墻部族雖然也是逃遁了,那也是付出了極端巨大的犧牲才成功突圍,且時刻想著復仇。這群島民的作為又算什么事兒?
羅斯大軍仍舊到處點燃篝火制造疑兵詭陣。
一開始這是計謀,而今它變得極具有實用主義意味。
采用拖網技術撈魚的羅斯船隊遇到資源豐富的南波羅的海海域,羅斯人白天拖網撈魚,夜里就點燈撈魚。大量漁獲拉上岸,河灘處僅是自發形成的“魚肉加工作坊”。大魚被切塊,小魚被攤開,涂抹鹽后就靠著篝火的炙烤逐漸變成干硬的咸魚,再被運到船上。
烤魚的氣息彌漫這一不大的島嶼,尤其是順著南風漂到石丘之頂,飄入焦慮不安人們的鼻子里。這令本就躁動恐懼的人們更加惱怒,客觀上這也成了羅斯軍隊的心理攻勢。
并非所有島民都逃到了是丘之頂,全島都被羅斯海軍團團圍住,一面面游弋的船舶那三角帆就好似鯊魚的背鰭,各船虎視眈眈巡游,任何試圖離開的木筏都會被摧毀。
隨著太陽的升起,新的一天,局面對于島民是災難的發酵。
王公下令的只是禁止摧毀大漁村,對于其他的島嶼微型村莊,就是將至焚毀也沒關系。
各戰艦找不到狩獵目標,索性都拿找到的微型漁村開刀。那些漁民大抵已經逃走,本就貧窮的他們也不可能在村子里留下什么財寶。
艦只下來的戰士搜刮不得,完全處于泄憤目的縱火燒房子,再把所有可用的瓶瓶罐罐搬走。尤其是漁民的船只,太小的船直接鑿沉,大型的劃槳船直接以繩索捆著,被牽引著帶走。
羅斯軍隊第二天的折騰引得各個小漁村濃煙滾滾,陸續有人拖家帶口逃到島心石丘避難。
新逃來的人帶來更殘酷的消息——村莊都被焚毀,任何一條逃離的船只都沒了。
整座島嶼成了囚籠,石丘之下雖有密林,那里儼然變成了羅斯入侵者的獵場。
因為又有人傳來消息,持弓矢的羅斯人似乎各個是神射手,他們射殺人似打獵,也有人被俘虜生死未卜。
逃抵石丘的人們只能帶來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他們以為自己暫避了入侵者的鋒芒,不料自己攜帶的物資成了其他島民的必搶之物。
留里克不知道的是,石丘上被困住的島民竟在自相殘殺。
那些大家族與流亡丹麥人比之他者人多勢眾組織性更強,他們手握利器搜刮僅剩的物資,將寶貴的水灌入自己的肚子。
被奪了物資的人還能怎么做?他們饑餓口渴,只好坐在石頭上祈求一場甘霖。
固然也有人鋌而走險一定要下山去泉眼取水,一百余人帶著期望亂哄哄地去,卻被羅斯軍隊打了個伏擊。
伏擊戰極為短促,甚至沒有造成多少死傷。伏擊的羅斯軍射出一些箭矢后就打懵了取水者,兄弟們一擁而上將俘虜了他們。
被俘的島民還以為自己會立刻身首異處,結果竟是被押解著送到羅斯軍大營地。
俘虜有男有女,其中抱著孩子的婦女最是扎眼。
看到這樣的母親,留里克如何不動惻隱之心?
這是戰斗開始后羅斯軍最多的一次俘虜行為,八十余人坐在海邊的沙石地,他們都得到了管夠的烤魚與淡水。吃飽喝足后,他們的恐懼心也消弭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