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僅僅是買熊皮熊頭的開支。
羅斯人還提供了一些毛茸茸的小皮革,那是來自雪貂和雪狐,皮革面積不大,柔軟的手感好似在觸摸一坨黃油,純白的毛色令人愛不釋手。
一張雪貂皮被留里克漲價到十個銀幣,二百張雪貂皮與雪狐皮被買下。
購買羅斯皮革是卡甘的一個任務,甚至也不是最大的任務。
“你的皮革我基本都買走了。現在我要鹽,你有多少鹽,我全部買下。”
卡甘的眼神迫切且真誠,關于買賣食鹽這件事,留里克估計自己就算是漲價,也不能狠狠宰草原人一把。
因為食鹽與燕麥的交換比是法規定死的,立法者就是他留里克本人。羅斯公國執行的是糧本位的原則,王公掌握著糧倉的管理權、調度權,有巨量的糧食在,整個羅斯才不因巨量的銀幣熱錢而經濟混亂。官方控制的糧食的價格被定得死死的,官方的食鹽與糧食的換算比也定得死死的。
民間的私自買賣糧食、買賣食鹽,那就是另一種存在,官方的價格更像是指導價。
卡甘是知道十枚銀幣買一磅鹽這一官方價格,留里克提出了更高的價格。
“很多鹽是留給我們羅斯人自己使用的,你這次來大肆購買我國的鹽,我的臣民會因此不滿,即便你是我的兄弟。倘若你買的少就算了,你要求得太高,為了平息我臣民的怒火,所有的鹽漲價一倍。”
“那也是一磅銀幣買你五磅鹽。我用一匹母馬換你五十磅鹽,我看也可以。”
卡甘的表情毫無不悅,反而讓留里克覺得自己定價還是太低了。奈何話已經說出去,若是反悔就顯得不夠爺們兒。
因為發動了新羅斯堡的民眾大肆造鹽,以鹽度極低的芬蘭灣海水煮成鹵水在析出氯化鈉的成本主要在時間成本上,當地的木材簡直取之不盡,多填些柴民眾也有忍了。終究民眾以鹽換了麥子,留里克才不管自己的臣民消耗了多少松樹和杉樹,他收購鹽的價格就是一百磅燕麥去換一磅鹽。鹽不能當飯吃,一百磅燕麥卻夠一個男人痛快吃上兩個月。民眾仍覺得自己得了大便宜。
被巴爾默克人運來的大西洋海鹽,被留里克混在芬蘭灣突擊制造的劣鹽中,混合而成五百磅鹽,這就是要賣給卡甘的份額。介于被強行抬價一倍,價格正是十匹母馬。
卡甘的數學水平并不高,他眼睜睜的看著留里克一通“眼花繚亂”的心酸得出五百磅鹽不過十匹馬的價格,竟感動得哭了。
他拉扯著留里克的手,激動之余說了一堆突厥語。
卡甘想表達的只有一個——羅斯人真是大好人。
因為任何一點鹽都被佩切涅格人所珍惜,他們不會造鹽最多煮出一堆苦不堪言的苦鹵,那東西食之有毒,故而草原人寧可想別的門路搞到鹽。他們從來也不是缺了鹽就不能活,喝牛奶就能攝取到鹽,但對于戰爭的巨大消耗,缺鹽的軍隊戰斗力絕對不強。
佩切涅格人從沒想到可以一次性得到五百磅鹽,卡甘真得覺得自己過分的所求能引得羅斯民眾的不滿。的確這五百磅鹽只要運回草原,足夠佩切涅格人用上很久。
接下來的交易一切順暢,留里克提供了大量的鋼制劍胚,每一支劍胚都能強行掰彎再突然回彈成平直。如果它是馬刀自然更好,即便現在只是平直的劍胚,帶回草原,令佩切涅格自己的鐵匠打造成馬刀即可。
劍只是劍胚,復雜的加工扔給買主,一把劍胚兩磅銀幣,留里克吸取了剛剛賣鹽的教訓,他針對劍胚強行漲價到原先的三倍。
卡甘并不生氣,即便他知道原本的價格。他直指自己腰間懸掛的訂購的羅斯鋼劍:“我買這把劍也不是兩磅銀幣。我想買很多,可否便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