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里人都知道陸柱子被家人養歪了,但是老一輩的人總會想。
再歪,陸柱子也只是個孩子,以后可能會改正過來。
可出了這檔子事,他的人生真的就毀了。
黎安心里的疑惑更甚,問道:“李奶奶,你快跟我說說唄!”
“這事,聽說=跟田四娘母女兩有一定的關系呢。”李奶奶緩緩道來。
今天早上陸青梨燒火做飯,那陸柱子竟然想將陸青梨推到火里去。
當時陸青梨正準備去拿柴添火,所以陸柱子撲了個空,自己就撲進了火里。
等陸老太家里人將他救出來的時候,他的臉已經徹底燒毀了。
黎安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方才三個長輩說的話。
這算不算是報應?
“那陸青梨呢?”黎安問道。
畢竟這事牽扯到陸青梨,以陸老太一家的性子,應該會將所有的錯推到她身上。
好歹是她養過幾頓的娃,黎安還是有點關心的。
“那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前兩天被陸柱子潑了水,發了兩天的高燒,燒得人事不知,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走回來,剛能下床就被陸老太家叫著做事。”
“現在聽說正在被錢菊花追著打呢。”
黎安想到之前了不得發高燒的樣子,以及在她家露出來的手臂。
她滿手臂的傷痕,新傷增舊傷,特別刺目,心里有點擔心,和李海與李奶奶說了聲便往陸老太家走去。
李奶奶看著黎安的背影嘆道:“哎,小沉家的變了之后,心善了很多。”
李海跟著點點頭。
黎安剛走到陸老太家,就聽到了錢菊花的破罵聲以及田四娘的哀求聲。
“菊.''''花,別打了,青梨真的沒有推柱子的,”田四娘跪在地上,抓住錢菊花的腿求道。
錢菊花目眥盡裂,將田四娘踹倒,說道:“當時廚房里就只有陸青梨,除了她還有誰。”
“陸青梨,你怎么能這么狠心,柱子是你弟弟啊?”
她說著眼里的恨意似乎馬上就要溢出來,抽出一根柴往陸青梨身上揍:“我打死你個賠錢貨,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讓你陪葬。”
陸青梨真準備還手,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不遠處正在趕來的人影,硬生生受了一棍。
她低著頭,眼睛迅速變紅,眼里畜滿淚水。
“三孃,我真的沒推柱子。”
“還敢頂嘴!”錢菊花眼里閃過兇光,棍子直接朝陸青梨的頭頂敲下去。
這一棍若是敲下去,陸青梨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說時遲,那時快,黎安擋在陸青梨的面前,抓住錢菊花的棍子。
她將棍子甩了出去,連帶著錢菊花一起摔了出去。
“陸青梨!”錢菊花慘叫一聲,站起來正又想沖過來,抬眼看到黎安,條件反射地一抖。
可是一想到不知生死的陸柱子,錢菊花心里的畏懼變成滔天的恨意。
她瞪著黎安和陸青梨,目光中仿佛淬了毒。
“黎安,都是你,我要殺了你。”她瘋了一般朝黎安撲過來。
如果不是黎安將他們趕出來,他們怎么會住進這破房子里,柱子又怎么會看見陸青梨燒火。
一切都是黎安的錯。
黎安一腳將她踹出去,冷淡道:“你要瘋別扯上我。”
這一腳沒有絲毫留情,錢菊花倒在地上,咳出兩口血,半天都起不來。
她坐在地上,大聲哭道:“我的兒子啊,我的柱子啊,你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錢菊花哭得很傷心,但是在座的卻沒有人同情她。
黎安轉身替陸青梨檢查。
“你沒事吧?”
陸青梨看著擋在她面前的黎安,眸子里一會兒變成恨意,一會兒又變成欣喜。
兩種復雜的情感交織,不知過了多久,最后眼里只剩下喜悅。
她斂下眸子,所有的感情都掩下,最終變成畏懼。
她身體不斷地顫抖,眼睛因哭而變得紅通通的。
“安……安嫂嫂,我……我真的沒有推柱子,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我身后,突然就沖了過來?”
“安嫂嫂,你要相信我?”
女孩哭得很傷心,身體一抖一抖的,她抓住黎安的手,仿佛抓住最后的希望。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包括她的母親。
看著女孩哭得一噎一噎的,不停地打著嗝,黎安安慰道:“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