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桑做了一年半夫妻,她吃醋的時候屈指可數,以至于傅北野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看到她如秋水般幽涼的一雙清眸,傅北野老老實實交代,“沒經常,就一次,高二那年中秋晚會,老師逼我上臺的。”
“哦。”秦桑淡淡道:“高二,記得挺清楚的嘛。”
“……”
記性太好也不行?
傅北野又解釋道:“高二那年我轉過一次學,剛去就被弄上臺表演了,因為尷尬,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為什么尷尬?”
秦桑凝眸看著他,一本正經地問,“端木靜也在舞臺上親你了?”
“……”
傅北野瞪眼睛,“當然沒有!你瞎想什么呢。我跟她,什么關系都沒有!沒有過去,也不會有未來!”
他說的篤定,秦桑盯著他看了半響,心情這才緩了下來,“行吧。”
“你這倆字又是什么意思?”
傅北野湊近她,貼著她的耳朵問,“不醋了?”
“本來就沒醋。”
他熾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耳根處,有些發癢,秦桑伸手將他的頭掰到一旁去,一臉鎮定,“我不愛吃那玩意兒。”
傅北野瞧著她口是心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心情莫名有些開心。
傅家人上去表演,賓客們就捧場多了,天都不聊了,齊刷刷地鼓掌,聚精會神地看著。
一來是給東道主面子,二來也是真不敢得罪。
傅三夫人是跳古典舞的,快五十歲的人了,身材保持得很好,舞蹈功底也是在的,一支孔雀舞跳下來贏得掌聲連連。
傅四夫人在旁邊彈著鋼琴,負責背景音樂,但也是極力想要表演自己,鋼琴都快搬到了舞臺中央,十分搶戲。
兩位夫人合作完成了一個表演。
雖然沒有明星表演節目那么得心應手,但也算是可圈可點。
傅家四位小姐則是演了一場音樂劇,唱的是蘇蘇的一首頗為歡快的歌,很適合婚禮的氣氛。
傅三小姐傅筱筱大學專業就是音樂劇,幾乎撐起了整場表演,其他三個表演痕跡稍重,顯得有些尷尬,好幾個地方都破了音。
好在模樣都長得好看,又是自家的場子,沒人敢笑話,都紛紛拍手叫好。
傅家幾個少爺緊接著上臺表演了《江南style》的騎馬舞,搞怪夸張的舞臺動作充分體現了他們的四肢不協調,臺下哈哈大笑。
秦桑都忍不住笑起來,轉頭對傅北野道:“你這幾個兄弟,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活寶。”
傅北野神色淡淡,他們兄弟連心,齊家歡樂,他在傅家生活了十余年,也沒有融入這和諧的家庭氛圍中。
一直扮演的角色,都是格格不入的入侵者,一個姓“傅”的局外人。
司儀充分肯定了傅家少爺們的表演,而后隆重地請出了下一位表演者。
“讓我們有請,國際知名大提琴家端木靜也小姐給我們帶來一首大提琴獨奏Thewedding!”
伴著掌聲,端木靜也穿著一襲豆粉色的長款紗裙,緩緩登場,氣質拿捏的死死的。
美女拉大提琴,自然是極賞心悅目的一幕場景。
秦桑靜靜地欣賞著,思緒卻飄得極遠,想起當年師父想教她一門樂器,她覺得大提琴好看,想學。
師父卻說,“你這一雙手,生來就是彈鋼琴的,大提琴雖美,但不適合你。”
一曲終了,臺下掌聲四起。
端木靜也躬身,完美地謝幕禮,便優雅地退了場。
司儀上臺,大肆夸獎了一番端木靜也的表演,而后道:“下一位表演者,可謂壓軸登場,讓我們有請秦桑小姐,帶來鋼琴獨奏!”
“秦桑”二字出來的時候,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不是她自己,也不是傅北野。
而是姍姍來遲,剛趕到婚禮現場的邵申。
秦桑,鋼琴獨奏?
邵申腳步頓在宴會廳入口,他是耳朵出現什么幻覺了嗎?
燈光打在秦桑臉上,伴著稀稀拉拉的掌聲,賓客們紛紛追隨著光看過去,許多人不知“秦桑”是誰。
白色燈光定在秦桑臉上的一剎那,全場鴉雀無聲,眾人看到了一張比白雪公主還要白凈的面容,精致得像個芭比娃娃。
然而此時此刻,秦桑渾身僵冷,臉色比玉龍雪山上的雪還要白,她的脖頸依舊挺直,十指卻早已攥成一團。
她臉上沒有任何多余表情,可坐在她旁邊的傅北野,卻清晰地聽到了她指骨嘎嘣的脆響。
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掀桌了。
這種感受沒有人比傅北野更清楚,他第一時間握住了她的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