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慶踢著那痛苦嘶吼的金毛,楚天翔摁著那撲騰著腿的柯基,緩緩地挪到了一起。
兩人短暫地交流一下眼神,就不約而同將那目光定格到了那只金毛魔犬身上:
顯然,相比那只賣相不怎么好的短腿柯基而言,這只入了魔后長得比狼還兇、明顯比那短腿柯基壯了好幾圈的金毛魔犬,才是更能演出驚險效果、更能反襯出主角正面形象的反派角色。
“你準備好。”
余慶稍稍松了一下自己踩住金毛魔犬的腳,給楚天翔送去一個嚴肅的眼神:
“我馬上就要放狗了。”
“嗯。”
楚天翔認真地點了點頭,輕聲答道:
“來吧,我準備好了。”
說著,他就將目光牢牢地鎖在了那只被余慶踩在腳下的金毛身上。
只待余慶“一不小心”地讓那金毛魔犬掙脫,再“猝不及防”地被金毛魔犬攻擊,他就要英勇無畏地沖上前去,無私地替自己的道友擋上一刀。
沒錯,他已經下定決心要讓那狗咬一口了。
那金毛的犬牙尖銳鋒利、交錯密集,被咬一口絕不好受。
但這一口他卻不得不挨,不挨就沒有演出效果。
畢竟,組織在評個人功績的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這個受傷問題:
越是受傷、越是吃虧,就越能體現出個人的無私無畏,更能體現出那令人敬佩的犧牲精神。
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
楚天翔心里一陣發狠,就準備把自己的大好**送到那森森犬牙之下,流一回血,也鍍一次金。
然而...
就在他做好準備要為道友、為群眾獻出自己的鮮血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余慶還沒來得及松腳把那金毛魔犬放出來,旁邊的圍觀群眾里就突然跑出來了一個看起來沒什么特色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也不知是沒見到魔犬追咬路人的模樣,還是天生腦子缺一根筋。
他一跑出來,就氣勢洶洶地指著余慶和楚天翔的鼻子罵道:
“喂!”
“你們干嘛呢!”
“怎么能這么虐待動物?!”
“啊?”
余慶微微一愣,有些無語地反問道:
“你說我們...這是在虐狗?”
“難道不是?!”
愛狗青年一下子就惱了。
他望著那只被余慶踩在腳下的金毛魔犬,痛心疾首得就像是在看自己病重在床的親爹:
“你、你快把腳松開!”
“你看看...”
“這只狗狗都被你踩成什么樣子了?”
“它的嘴都在流血了!”
“我靠!”
余慶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幾乎氣得發笑:
“那是它流的血?”
“那特娘的是被它咬出來的人血!”
余慶一口一個臟話罵得很是難聽,楚天翔卻是一臉和善地站了出來,又無比耐心地解釋道:
“這位同志。”
“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為了把那個見義勇為的正能量角色演到底,他在普通群眾面前把姿態放得很低:
“這兩條狗剛剛在當街追咬行人,不少群眾都受了傷。”
“我們是見義勇為制止了這兩條瘋狗,絕對不是在虐待動物。”
說著,楚天翔還把手上死死摁著的短腿柯基往前遞了一遞,讓那愛狗青年能夠看清楚它那雙溢滿血絲的紅眼睛。
魔犬畢竟是魔犬,雖然是短腿柯基,雖然剛剛才被狠狠地胖揍過一頓,但它仍舊殺意不止、兇相畢露。
剛一湊近,它就對那愛狗青年亮出了一嘴帶血的犬牙,發出了駭人的嘶吼。
然而...
這位愛狗青年在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之后,就馬上又找回了自己對狗狗無窮無盡的熱情和寬容:
“咬人?”
“咬人又怎么了!”
“狗狗都是很溫柔很無害的,如果那些壞人不去招惹它們,它們怎么會發瘋咬人呢?”
“......”
余慶被對方的鬼才邏輯說得啞口無言,楚天翔那強裝出來的和善笑容也在悄然間僵在了臉上。
“太不要臉了!”
見到余慶和楚天翔都不說話,那愛狗青年的氣焰便愈發囂張:
“你們這兩個壯漢,怎么好意思對這么可愛的狗狗下毒手?”
“我X!”
余慶又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
他指著自己腳下踩著的那頭在魔化后壯得跟頭牛一樣、而且還時不時撲騰著腦袋想要反咬自己一口的金毛魔犬,沉著臉問道:
“腦子有毛病吧!”
“它這個頭都快跟熊差不多大了。”
“你管這個叫可愛?”
“你懂什么!”
愛狗青年理直氣壯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