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雞毛的秦淮軍大營之內,至少上千個江南本地的士紳和侍衛沖入了這里。
卻發現這里已經被潰兵洗劫一空。
除了兩具尸體和那些運不走的大炮和帳篷之外,這里已經一無所有。
“完了,我們江南,完了!”
一個肥胖的士紳抓起了地上的圣旨讀完之后,渾身發抖恍如抽搐一般仰天大叫了一聲,直接暈倒在地。
“完了完了,我們如何是好?”
“都怪這個該死的錢益謙,他若是不起兵抵抗,我們何至于此?”
“唉,早知道就乖乖交稅了,何必把皇帝逼到這個地步……”
“是啊,若是我等正常交稅,皇帝早已滅了韃子和農民軍,哪里還有那么多余力折騰我等的土地?”
“說這些已經晚了,諸位不交稅的時候有多痛快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不過是報應來了罷了……”
“不說了,我們主動投降吧!”
“對,皇帝本來就是派遣他們來丈量土地而已,我們主動投降,把所有的地給出去,總不能還要殺了我等吧?”
其余士紳壓根沒理會暈倒的胖子,而是互相議論了起來。
“等等,為什么要交出全部土地?”
一個士紳質問道。
“對啊,為什么要交出全部?”
“沒記錯的話,皇帝本來就是要丈量土地收回多余的吧?”
“哎,若是能保住最后的合法土地,雖然以后會辛苦點,但是倒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全部交出去的話,我們才是真的完了……”
這個士紳的話語,讓所有人同時點頭稱是。
“呵呵,那隨便你們,反正這些土地,我是不要了。”
“我會帶家人直接抽身走人,并且派人送信去徐州,主動交出地契,然后就看陛下如何處置吧。”
“人各有志,我就不跟你們瘋了。”
那個最先提出交出全部土地的本土士紳,冷眼看著眼前的蠢貨,搖了搖頭之后,冷哼一聲離去。
“這家伙是誰啊?”
“好像是老侯家的……”
“戶部尚書侯詢的家人?呵呵……”
“說起來,這個侯詢倒是個大好人,兒子侯方域當復社首領,與東林黨斷開直接關系,自己又在朝中當廉官,倒是一手好算盤。”
“沒錯,不過不管如何,人家家主還在朝中沒有倒下,他們倒是還有退路,自然不會跟我等一起等死……”
“那我們怎么辦?”
“還能如何?當然是設法保住最后的土地,不然和直接死了也沒有什么區別了。”
那些留下的士紳們,看著侯家的士紳離去,一個個議論紛紛了起來。
軍隊已經沒有了,錢益謙也死了。
對于他們來說,投降已經是既成事實。
剩下來的事情,就是得看皇帝是不是一定要斬盡殺絕了。
……
就在江南的士紳們已經知道自己敗局已定,正在設法進行最后的善后的時候。
留守在浙江的三萬人馬,此時正分別駐扎在嘉興和杭州城內。
杭州城的守軍,此時剛剛吃完早飯。
錢益謙財大氣粗,自然不會短了他們的軍糧。
守在杭州的一萬多江南人組成的秦淮軍留守部隊,個個吃的都是精細糧食。
甚至隔三差五的還有一頓肉。
而且因為分地政策拉攏民心,本地的治安相當良好,這些駐軍平時壓根什么都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