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上一世自己因為剛進門就和穆覺晚鬧得不可開交,穆覺晚幾乎夜夜留宿蘇苑房里,府里的人也見風使舵,偷偷苛刻東院的人,只是那時候顧驚鴻從未經歷過這種后宅里腌臜手段,身邊的人見她日日傷心,也不敢提這種事惹她不快,暗地里受了不少委屈。
此時她當面問了出來,北定不敢不答,何況她平日也呆頭呆腦是個直腸子的:“小姐,這王爺府的下人們實在大膽,見了奴婢去打水,故意攔著,說這早晨的水要先給王爺還有西院送去,才輪得到后面,奴婢跟他們吵了幾句,他們的水就灑到奴婢身上了。”
北安見她就這么直愣愣說出來,皺了皺眉,這種事情,她們怎好叨擾小姐,小姐這幾日的煩心事夠多了......
“那你是怎么做的?”顧驚鴻卻不鬧不怒,饒有興味似的支頤側臥。
北定愣愣回答:“奴婢只好守王府的規矩,待他們打完才打了水。”
“不,你應該抄起水桶爆他們的頭,這樣才對得起你將軍府的出身。”顧驚鴻推開北安的扇子,從長椅上起身,火紅的衣擺宛如流動的火焰,“走吧。”
“啊?去哪,小姐?”北定還在沉思自己確實剛才應把人暴揍一頓,霎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去看看,是哪個小賤人在背后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說話間,顧驚鴻的身影已經風風火火出了院子。
王爺府里,一連進了兩個女人,府中的下人卻依舊是循規看著王爺慕瑾暝的臉色行事,在他們看來,這日子哪怕翻了天,王爺府里也是王爺最大。何況王爺多年累積的威勢猶在,無人敢觸怒他的威嚴,王爺寵著西院那位姨娘,下人們自然也見風使舵的,聽著蘇姨娘的話行事。
顧驚鴻到的時間巧,蘇姨娘身側的劉媽子正對廚娘訓話:“蘇姨娘的燕窩呢!”
廚娘為難:“劉媽媽,已經煮著了,不過奴才們得先把王爺妃娘娘例份的燕窩送去,這第二鍋才剛煮上......”
“王廚娘,我看你還是看不清形式,這后宅里,男人寵著誰,誰才是正頭主子,別看我們姨娘今日暫居姨娘,那以后如何,還說不定呢!”
“劉媽媽...這......”
“這什么這,快把這鍋燕窩給我,耽誤了我們家姨娘的時間,你這二兩身子骨可賠不起!”
“劉媽媽這說的是哪里話,奴才怎敢耽擱蘇姨娘的時間,這第一鍋燕窩自然是要給蘇姨娘的......”
兩人話音剛落,廚房那黃梨木門猛然被一腳踹開,猝然撞裂在墻上發出一聲巨響,驚得兩人正在交接的燕窩像折翼之鳥,陡然墜地,摔了個四分五裂!
顧驚鴻那張美艷出眾的臉赫然出現在門前,她緩緩收回腿,動作從容不迫,帶著些意興闌珊的懶散傲慢,只是她眼中卻目光極沖,惡意璀璨,仿佛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馬上她就要予以殘忍的摧殘。
她不會去預判揣測他人的心理,也無需要去評判顧忌,她要做什么,她想要做什么,她高高在上的身份已經給予她去殘忍的權利。
劉媽子和廚娘腦海中有也隨著那聲巨響愕然如繃斷了弦般響了一聲,對上這樣絕塵傲然的人,不由自主地已經心生膽怯,瞳孔震懾著避開顧驚鴻的鋒芒,聲音細如蚊聲:“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