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凌走出工坊,便看到周倉已是等候多時的模樣。
“主公!”
瞧見沈東凌已經走出,周倉急忙上前:“冀州賈琮刺史來薊城了,現在醉仙樓歇息,沮別駕、郭主簿正在相陪,沮別駕讓我請您去一趟。”
沈東凌聽得此話,笑了一下:“老師、鄭公還請先回,學生去見見這位賈刺史。周倉,你送兩位祭酒回去。我自行前去醉仙樓即可。”
“是!”
待沈東凌趕到醉仙樓時,天色已晚,日落西山,索性便叫掌柜準備飯食,開設宴席用以招待賈琮。
一番寒暄之后。
沈東凌擺弄了一下手中張讓的求援信,便扔到了一邊,并不翻看。
“張讓是想讓我出兵洛陽,進京勤王以保證自身安全,怕我不愿意,還答應把我那買官賄賂花的錢如數退還......”
其實說實話,沈東凌對張讓的這番操作還是很驚訝的,他怎么就想到我了?看樣子因為自己的出現,天下局勢的變化出現了很多的變數,自己只能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少加影響,才可能使得局勢如自己想得那般正常發展。
自己還等著十常侍和何進兩敗俱傷,魚死網破,董卓帶兵進京霍亂京都,把大漢朝最后的一絲氣運給掐斷、破滅呢!
不這樣,自己哪來的機會乘勢而起,逐鹿天下?
“主公沒打算響應吧?”
郭嘉、沮授相視一眼,很是嚴肅:“十常侍十惡不赦、禍亂朝綱、人神共憤、為天下百姓共誅之!主公萬萬不能行天下之大不韙,使得自身聲望跌落,天下厭惡!”
沈東凌無言:“可是這醉仙樓的酒不合奉孝口味?食之苦澀?倒讓我的大謀士覺得我是這般蠢人?若是這樣,我可是要狠狠處罰這的掌柜了。”
這當然只是玩笑話,醉仙樓的酒十里飄香,天下聞名,郭嘉也不是喝醉,只是太過關心。
“實在并非在下多想,主要是這張讓、趙忠偷奸耍滑,竟以陛下名義寫的這封求援信。”
what?還有這種事?
沈東凌愣了一下,拿起被人踩一旁的信件,打開一看,好家伙,只見那落款處,正是皇上的玉璽!
“瘋了吧,這群人,怎么敢私自挪用傳國玉璽,用在自己的個人信件上?膽子夠大哈。”
沈東凌徹底無言了。
搖了搖頭,問到:“那依三位之見,我該怎么做呢?是救還是不救?”
沮授、郭嘉望向賈琮,賈琮點了點頭,說:“依我等之見,沈幽州應該只當沒見過這封信件,絕不可出兵洛陽,攪進這趟渾水!”
沈東凌笑了一下,看著賈琮:“賈刺史,您可是‘閹黨’中的名人,就不怕你在朝中的靠山倒了,自己也遭清算?”
“所以說,這不是投奔沈幽州來了么。”
讓沈東陵驚訝的是,賈琮毫不避諱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做不得冀州刺史,能在涿郡就任太守之位,同樣是效力朝廷!”
“既然如此,孟堅可要治理好涿郡啊。”
沈東凌于是順勢改變了自己的稱呼,繼續說到:“孟堅希望我假裝未曾收到這封求援信,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在孟堅看來,這一次十常侍必敗無疑?何進誅宦一定成功?”
“沒錯!”
賈琮點了點頭,適應著自己突然變化的身份:“十常侍這些宦官的權力全是來源于陛下,如果沒有陛下的支持,十常侍根本沒法和大將軍何進相提并論,更別提站在大將軍背后的那些士卒黨人!”
“現如今,陛下龍御歸天,新任天子太過年幼,何太后代為執政,這何太后卻又剛好是何進的妹妹,在我看來,一旦大將軍何進決定動手,十常侍必敗,大將軍誅宦必成!
沈東陵點了點頭,望向沮授:“公與的想法如何?可是與孟堅相同?”
沮授行了一禮,道:“在蹇碩的手里還是有一定兵馬的,但卻沒什么用。在我看來,這場大將軍與十常侍斗爭不在兵力如何,關鍵是,人心!”
“在明公看來,這袁紹為何要進言大將軍將外地諸侯召集進駐京城?如果只是誅殺幾個小小的宦官,何止于如此大興兵力、血染京都?”
場中均是智計不凡的人,立刻就察覺到了沮授話中的意思。
賈琮當即說到:“依公與所言,袁紹這是別有用心?他難道是想將洛陽局勢攪亂好讓自己漁翁得利?”
沈東凌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心中很是高興,到底是沮授,不是凡人,能看到這一步。
“這大將軍何進莫非只是這些士族黨人推到明面上的一把刀?替他們鏟除十常侍?”
沮授輕點了一下腦袋:“沒錯,這一次的洛陽紛爭,不知有多少士族黨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就憑那小小的十常侍,沒有獲勝的可能!”
不用想也知道這也是為什么他不同意沈東凌出兵救援的原因。
沈東凌點頭:“那依公與的意思,這次洛陽紛爭的獲利者,既不是大將軍何進,也不會是閹人十常侍,而是藏在后面的那些袁隗為代表的士族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