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看著沈東凌,只想發現這個人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名堂:“更別說兩軍交戰,你死我活。就算真的有舊可敘,那也要等兩軍交戰結束,分出上下勝敗之后,才能在對方的墳前痛飲暢談!哪有人像你這樣?!”
“啊哈?兩軍交戰?什么鬼?”
沈東凌很是驚訝乃至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還有你身后的將士,那一個以前不是在并州戍過邊的?哪一個不是從并州戰場上撤下來的抵御匈奴、保家衛國的英雄?哪一個不是我大漢子民心中的守護神?”
“你和我兩方,都是大漢忠臣,為國為民,就是要給大漢百姓謀一個安定的生活!這才帶著各自的兄弟們走上戰場,不顧性命的與敵廝殺,和那些草芥人命,肆意妄為的董卓麾下的西涼軍完全不同!”
“我們,都是大漢軍中的袍澤!”
“我們,都是一家人!”
“到底從哪里來的交戰之說?”
說到這里,沈東凌死死地盯著呂布,眼中怒火滔天:“難不成你呂奉先居然心狠手辣到讓我們這些大漢同胞自相殘殺不成?好讓那些茹毛飲血的草原湖人、西涼匹夫在旁邊看笑話不成?”
蒼天可鑒,沈東凌這些話真的是講的慷慨激昂、義正嚴詞,讓人聽之無不熱血沸騰。
但是呂布卻直接人都傻了。
這世間居然還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特么的居然敢在這么多人面前睜著眼睛說瞎話!
盡管呂布知道這些話全部都是扯淡,但是身后漸漸劇烈的波動與糟亂都告訴呂布一個事實——這家伙的話起作用了,而且作用還不小!
很明顯,這仗是打不起來了,強行開戰的話,自己的這些將士心有芥蒂,只怕戰力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到時候交戰的結果就很難保證了。
特么的,這仗,還帶這么打的?
呂布第一次感覺自己的三觀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烈日還在高高的懸掛著,陽關狠狠的灼燒著大地,同時也在狠狠的灼燒著呂布的心。
在五千名狼騎兇惡的眼神中,沈東凌身后的幾名仆從將桌案、酒食、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隨后便緩緩撤去。
只有黃忠、關羽兩位將士留了下來。
“今天家人袍澤相見,豈能不開懷痛飲?”
沈東凌一如既往的淡定沒有波瀾,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身處戰場該有的壓力,云淡風輕如同朋友一般翻身下馬,走到一張胡床邊,徑直坐下。
沈東凌抬起一只手,靜靜地看著呂布:“奉先,敢飲否?”
“有何不敢?!”
呂布哈哈大笑,十分傲然的開口。
呂布轉頭看了一下身后的眾多將士,只見到這些剛剛被自己吊起戰意的將士們此時此刻居然都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沈東凌,全然沒有一絲剛剛戰意滔天的樣子。這讓呂布心中很不是滋味。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呂布以前沒有見過沈東凌,此時此刻心中也是多了一些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