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
李承道閑適地很。
之前瘦高個書生挨的那記耳光自然便是他的手筆。
得自青丘灌灌鳥的惑音之術。
在擁有了二十年精純靈力之后,他已經可以動用這一門神通。
適才他與孫鑫說話之時,惑音術的力量便已經短暫地蠱惑了對方。
一旁的王景見大廳內氣氛不妙,生怕把事情鬧大,連忙朝著李承道抱拳道:“原來是唐公子,恕在下先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不要見怪。適才您說有生意要與在下談……”
李承道搖了搖頭,“還是叫你們這里能做主的出來吧。”
王景聞言下意識地回頭望向二樓的回廊。
李承道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道窈窕的身影順著樓梯緩步而下,淡粉色華衣裹身,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唐公子,這位就是我們嘯林書局的東家,您剛剛用來作畫的柳墨便是東家發明的。”
王景不無得意地引薦道。
說完,他又朝著走下樓梯來到眾人面前的女子道:“東家,這位是唐寅唐公子,他說有筆生意一定要與您親自談。”
女子眼波流轉,先是朝著李承道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將目光轉到書案上李承道所畫的《縫衣圖》上,驚嘆道:“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寫實的畫技,孫公子目光如炬,唐公子果真是驚才絕艷之輩!”
孫鑫此時也回過神來,將心中的疑惑全然拋在腦后,得意洋洋地掃了一眼周圍的同窗,仿佛自己才是被夸贊的主角。
李承道微微一笑,現在他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年不過二十的女子就是嘯林書局的東家了。
一句話,夸了兩個人。
給他的感覺就是,這女子是個長袖善舞之人。
女子的目光從畫上收回來,望著李承道微笑道:“小女子姓柳,疊名七七,現為家中打理這嘯林書局。唐公子還請隨我到樓上花廳聊聊您說的生意。”
孫鑫皺著眉頭道:“去樓上干嘛,就在這兒談吧。放心好了,你們談你們的,我們絕對不會打擾,也不會有人到外頭到處亂說什么。
真要有人這么做,我孫鑫饒不了他!”
說到最后,他掃了一眼周圍那幾個書生。
先前瘦高個挨的那一巴掌還歷歷在目,沒人敢觸他的霉頭。
柳七七眉頭微蹙,搖頭道:“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規矩,哪有讓客人在大廳里談生意的?”
“說不定唐公子就喜歡待在大廳呢!”
孫鑫哈哈大笑,說話的同時,目光轉向李承道,“我說的沒錯吧,唐公子!”
最后三個字他咬得極重,威脅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李承道一看這架勢,心里就跟明鏡似的。
青春未艾,少年正當時。
無非就是自己被柳七七邀請到樓上商談,讓這位孫公子吃味了。
好好的一個衙內,不去呼朋喚友斗雞遛狗,跑來這嘯林書局畫畫,除了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現一番外,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可我正經談生意,礙著你什么事了!
李承道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目光望向皺著眉頭似是在思索應對之法的柳七七,“在下要談的生意,恐怕柳老板未必想讓外人聽去。比如柳墨的改良之法……”
柳七七雖親口說這偌大的嘯林書局是家中生意,但既然她家里人能夠把這生意放心地交給她打理,也側面地說明她不是省油的燈。
果然,李承道剛一說完,她便立刻做了個“請”的手勢。
“唐公子,樓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