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林書局中,柳七七奇怪地看了李承道一眼,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么,最終又咽了回去。
李承道察覺到她的目光,似笑非笑地回頭看著她,“看來你家里來頭不小啊,那孫衙內明明氣得半死,卻是不敢對你放一句狠話,全都沖我來了。”
柳七七抿嘴笑了笑,“所以老師你故意引我下樓,就是為了探一探我的深淺?”
“呃……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吧,還是日后再說吧。”
李承道笑著撂下一句,帶著滿滿的收獲離開了書局。
在他走后,柳七七立刻走到桌案旁,找尋了一番后奇怪道:“畫呢?怎么不見了?”
王景湊到柳七七身前,微躬著腰,“東家是在找唐公子所作的《縫衣圖》嗎?適才您和唐公子在樓上商談之時,孫衙內把那副《縫衣圖》拿走了……”
柳七七微微皺眉,“為何不攔著他?”
“孫公子說晚上有一宴會,他要把畫拿去展示。我想這也是一個展現‘柳墨’功用的好機會……”
“王執事!”
柳七七面無表情地打斷了王景的辯解,漠然道:“去賬房把工錢結了吧,念在你也為柳家效力多年的份上,額外再予你一年的薪俸。”
王景渾身一震,不可置信道:“就為一幅畫?”
柳七七漠然道:“以你的眼力也只能分得清客人衣著的好壞貴賤,自然是看不到那一幅畫的價值!”
說完,她便自顧自地往樓上走去,只留下王景一個人站在那里臊得老臉通紅。
……
另一邊,孫鑫被“惑音術”操控著一路快步走回了家。
正在吃午飯的孫夫人有些奇怪,“今兒個怎么知道回家了?紅兒,去給少爺取副碗筷來。”
話音剛落,便見孫鑫猛地撲在飯桌上,從孫夫人手中奪下瓷碗,直接用手抓起白花花的米飯往嘴里塞。
那模樣真如餓死鬼投胎一般。
把孫夫人給嚇了一跳,“這是幾天沒吃飯了啊?”
一口米飯咽下肚,孫鑫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了看手中的飯碗,又看了看面前的娘親,喃喃自語道:“奇怪,我為什么會聽那家伙的話……”
孫夫人有些擔心地看了兒子一眼,“你今兒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沒什么,我就是餓了。”
孫鑫沒好意思說出剛才的經歷,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是中邪了之類的。
他有聽說過妖怪迷惑百姓的故事。
被迷惑的人渾渾噩噩、神志不清,干過什么事全都忘的一干二凈。
而他剛才的一舉一動他都有印象,并且是他心里先這么想,而后才這么做的。
孫夫人聽他這么說,雖然仍舊有些擔心,但更多的卻還是心疼,連忙喚來身邊的丫鬟,“去讓廚房再做幾道少爺愛吃的菜來……”
話未說完,孫鑫已經站起身,“娘你吃吧,我新得了一幅畫,我去找爹鑒賞一下!”
孫夫人白了他一眼,不無哀怨地道:“你爹公務繁忙,晚上聽說還有宴會,我都好幾日沒見他回來了,他哪有時間搭理你。”
孫鑫兩眼一亮,“是給城隍司那些陰神辦的慶功宴吧?那我更要去了!聽說他們已經抓住了震澤水妖,今日就要回來了。正好今日我也去見識見識一下那些陰神。”
孫夫人瞪了他一眼,“陰陽有別,有什么好見識的!”
孫鑫搖頭晃腦道:“你不懂,聽爹說,這些陰神生前要么是為官一方的大儒,要么是馳騁沙場的將尉……爹不是希望我能夠中舉走仕途嗎?這次慶功宴我就帶著這幅新得的畫作過去,說不定就能得到大儒的賞識,收我作弟子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