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不是每天都要經過書店嗎?”
“對哦!那希望先生一路順風!”
揮手告別,洪非親眼看著彼得走進電梯,轉身之際,他瞥見了樓中某道窗戶里的梅姨。
回返之后,距離書店尚有一段距離,洪非便已經看到門口聚集起一些不速之客。
當他逐漸靠近時,這群混混模樣的人中走出了一個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的年輕人。
“洪非,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對方名叫霍爾,一個心浮氣躁的年輕人,從前天開始,他便以菲斯克集團委托人的身份,與洪非洽談這棟樓包括地皮在內的收購事宜。
不過他開出來的價碼顯然不足以令洪非滿意,確切地說,洪非根本沒有出售的打算。
眼看洪非默不作聲,霍爾又道:“昨天的價格我可以再提高5%,協議我帶來了,咱們今晚就能簽字。你馬上就能看到入賬,甚至我還可以給你一筆豐厚的簽字費!”
洪非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他已經明確表示過沒有出售的意向,但霍爾對此置若罔聞,他一心認為洪非是在坐地起價,甚至可能覺得洪非有些不識好歹。
昨天霍爾一個人來,今天卻帶著一群混混上門,威脅之意一目了然。
洪非腳步不停地從霍爾身旁走過,再肆意穿過虎視眈眈的人群,直到掏出鑰匙打開店門之后,他才轉身笑道:“霍爾先生,聽說你還不是真正的律師,要不……”
洪非的目光掃過他身后那群人,“讓你老板換點專業的人來?”
“你……”
霍爾的怒氣尚未通過語言發泄出來,洪非已經嘭地一聲關上大門。
一個扎著臟辮的非裔擠到洪非面前,他晃了晃手中的棒球棍,躍躍欲試地道:“先生,我們要不要?”
霍爾盯著緊閉的房門急促喘息,似乎下一刻就要揮手讓身邊的人沖進去。
可在經歷了一番急劇的眼神變幻后,他忽地匆匆轉身坐上街邊的跑車絕塵而去,留下一群混子面面相覷。
狂飆的跑車里,霍爾目光兇狠地握緊方向盤,口中喃喃:“等菲斯克先生回來之后,我一定要親手把你扔到海里喂魚!”
店鋪內,剛撐開勁骨的洪大師一時失笑,轉身乘電梯直達頂樓。
這座七層高的樓房當然不止他一個人住,除了一樓的書店和七樓自住之外,中間五層都改成住房租了出去。
打開電視,脫口秀主持人用夸張的聲音喊道:“我嚴重懷疑馬克西姆雜志的老板也參與了賭博,否則去年十二月他們為什么要找一對孿生姐妹做封面女郎?他就是為了在一年內給斯塔克湊夠十二個女人!天吶,我當時差點氣得跳樓!聽說最近有個巔峰大獎又是斯塔克的囊中之物,我有朋友已經在拉斯維加斯看到他了。”
洪非將電視聲音減小許多,接著走進浴室。
以前,第七層是洪非一家人的住所,下邊六層都是書店。
現在的洪非很難想象那對父母到底是有多么熱愛讀書!
直到他們英年早逝,砸鍋賣鐵交了遺產稅的洪非為了回血和生存,不得不再次咬牙從銀行借到一筆貸款改造了中間五層,從這點上看,他倒的確很有魄力。
這樣的改變顯然是值得的,因為這不僅讓他很快償還了貸款,甚至往后僅是依靠收租就讓他過上這個城市里大部分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五層樓,每層三間,共十五間房,有一居室也有兩居室,十五份租金,比某些人打十五份工都掙得多。
另外,如果現在的洪非不是洪大師,那他可能已經把這棟老樓連同地皮一起賣給了那個霍爾身后的老板。
對方的開價不菲,那是洪非收租一百年也賺不到的數字。
之所以不賣并非待價而沽,而是因為這塊地的實際價值本就更高。
開發建設后的增值暫且不說,洪非現在沒有那個打算也沒有那樣做的資本。
但是!
這塊地下所埋藏的東西,根本無法用金錢衡量。
洗完澡回到客廳坐下,洪非深棕色的雙瞳深處驀地涌上濃郁的紅芒,這是死神之眼激活的表象。
雙目深紅的剎那,耳畔一切嘈雜之聲瞬間消失。
在他的視野里,原本絢爛多姿的世界頃刻間褪去了所有色彩,黑白視野中,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畫面開始逐幀跳動。
此外,他還能看到一團氤氳的金色氣流穿過地板向上升騰,幾乎將整棟樓都包裹了起來。
更奇妙的是,在金色氣流翻涌之間,洪非偶爾能看到一條虛幻的微型巨龍翱翔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