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之力的控制是無法永恒的,它并非從根源上改變一個人的思想,除非,洪非可以達到X教授的水平,直接封印或抹掉不想要的,同時憑空創造出不存在的。
其實眼下的局面對洪非更加有利。
如果趙海倫就此默不作聲安靜下來,裝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那洪非反而要擔心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目前,趙海倫的行動無非兩種。
離開這里,遠離這個帶著危險的地方,如果是這樣,那她舉報洪非的概率近乎100%,因為這樣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找洪非詢問,無論是開門見山還是旁敲側擊,這都證明雖然她知道洪非隱藏了一些事實,但至少她還是愿意相信洪非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實驗室外的道路并不長,前面就是一個分叉口。
一邊是離開,一邊是深入。
趙海倫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直至最終站在丁字路口徘徊不前。
片刻,她微微側身,面對離開的方向。
洪非頓時感覺有些可惜。
他對趙海倫的感官一直不錯。
這個距離,不需要狙擊,甚至都不需要任何槍械或別的武器,他的心靈之力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人拉回來。
路口,趙海倫顯然比洪非更加糾結。
她昨晚就覺得奇怪,為什么會有人大半夜不睡覺卻穿著奇裝異服坐在椅子上,而且洪非手上捧著的刀,和電視上托尼手里的呈現出一模一樣的金紅色。
就算是cosplay,昨晚剛出現的東西,為什么幾個小時后洪非就有了呢?
她篤定了洪非就是那個人,加上莊園里異于尋常的安保人員和措施,她比電視臺更加確信洪非就是那個綁架了托尼的人。
如此明確清晰的條件擺在面前,縱然“隱藏身份”這種魔法一樣的能力也無法斬斷別人的聯想。
對趙海倫來說,這就跟洪非當著鏡頭摘下頭套露臉一樣,想不知道都難。
可是,真的要去舉報他嗎?
趙海倫難以決定。
驀地,她眼神突然一定,深吸一口氣后,身軀調轉,大步邁向莊園主屋。
一路上,碰到的巡邏人員都親切地和她打著招呼,但她此時的笑容難免帶著幾分勉強。
進了房間,看到塞繆爾,她努力擠出笑容:“塞繆爾先生,洪先生在嗎?”
塞繆爾頭也不回地道:“老板在他的房間里。”
“謝謝。”
上樓后來到門口,她緩緩站立,接著伸手揉了揉臉頰,數次深呼吸后,敲響了房門。
“請進。”
聽到洪非的聲音,她心頭倏地一跳,但此時已經來不及再多猶豫了。
推門而入,只見洪非坐在陽臺上,明媚的光芒照在他半邊側臉,另一面是深深的暗影。
“趙博士,來,請坐。”
坐到洪非面前,她努力地想要保持著以往的平靜和淡然,可她不是演員,終究做不到那么圓滿。
洪非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趙海倫偶爾抬頭,迎著洪非含有笑意的眼神,她總會心虛地低下頭去。
少頃,洪非轉手從身后提起橫刀輕輕放在桌上,鋒銳的刀刃在天花板上映出一道明晃晃的光條。
洪非:“想問就問,一看就知道你不擅長撒謊。”
趙海倫抿了抿嘴,眼睛偷偷瞟向金紅色的橫刀,醞釀許久,才吞吞吐吐地道:“那個……昨晚,是你嗎?”
“沒錯,是我。”
瞞不住就不瞞了,這不是選擇題。
可趙海倫卻豁然抬頭,面露驚訝。
洪非笑吟吟地道:“怎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