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裝修風格古樸簡潔的房屋,一只黑色的火盆里燃著亮紅的木炭,旁邊圍著一條長椅和一把單人椅。
徐文武和映麗坐在長椅上,兩人緊緊牽著彼此的手,目光交匯之間仿佛有劇烈的電光閃過。
洪非一個人坐在單人椅上,手里拿著一個剛烤好的土豆。
門口,兩個孩子扒著門框探頭探腦。
這已經是洪非來到此地的第五天了。
前三天,映麗在休養,第四天,人家夫妻家庭開開心心重聚,大頭也先一步離開了;直到今天,洪非才跟映麗見了第一面。
“洪先生,非常感謝你的幫助,這是最真實不過的救命之恩。”
“徐夫人客氣。”
映麗看了丈夫一眼,又道:“您想招募文武?”
“沒錯,他很合適。”
“我大抵是贊成的,不過有些問題還想跟您溝通一下。”
“沒問題,你盡管說。”
徐文武此時緩緩松開映麗的手,起身道:“我去看看孩子。”
待到他離開之后,映麗突兀地嘆了口氣,道:“我其實很不愿意。”
洪非啃了一口土豆,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想法偏向于傳統,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隱居山野并不能解決問題,甚至你連基本的生存都沒有得到保證。”
聞言,死過一次的映麗無法反駁,但也仍然堅持己見:“是我們太大意了。”
“倒也可以這么說。不過真正的問題在于,你看問題實在太理想化了,我不知道徐文武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選擇,換作是我,絕對不可能答應。”
“為什么?”映麗眼中滿是錯愕。
“這很簡單吶,好比我現在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黃金,我可以過得很安穩。但是如果某一天我非得放下手里的刀,因為我想用這只手去拿更多的黃金,那么這無疑會導致之前知道我有黃金的人上門來搶,因為他們明白我已經沒有反抗甚至殺死他們的東西。”
映麗微微蹙眉。
洪非解釋道:“對于徐文武來說,十環是他的刀,十環幫等等一切都是他親自賺回來的黃金。原本他憑借力量不斷積累著自己的資源,一天天過得無比瀟灑。直到某一天,你出現了,變成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愿舍棄的第二份黃金。于是,他把自己的‘刀’封存起來,然后就招來了賊。”
映麗徹底恍然,她微微張口,神情訝然,眸中神色復雜交織。
而直到現在這一刻,洪非才終于正視她的眼眸,問道:“其實他本來可以全都都拿著的,要我我就這么選,可為什么跟你在一起,就非要把十環摘下來?”
“我……”
“為了不再擴張十環幫,不再傷害別人,是嗎?”
“嗯。”
洪非:“可你有沒有想過,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我明白,你覺得放下十環,就等于金盆洗手,從此江湖恩怨紛紛擾擾就盡皆與他無關。想法很美好,可結果如何,你也看到了。
不論是個人,還是團隊,甚至于是一個國家民族,保持友好、安心發展自己固然是好,可是生存這個世界上,任何動物都必須先盡可能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來創造保護自己的力量。不對嗎?”
映麗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