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造假,常見的手段無非那么幾種,老胎接底、老胎新釉、后刻款等等。相信你們這些資深級收藏家,已經耳熟能詳。”
陳迎把兩個瓷瓶放在桌上,指著它們道,“這兩個就是老胎接底后補彩,工藝手段非常之高,稱為大師手筆不為過。不過能化腐朽為神奇,讓價值倍增,也算是值的。”
孫佳影瞪大眼睛盯著桌上兩只堪稱完美無瑕的瓷瓶,一點都看不出來什么接底,什么重新上彩。
薛方陽忍不住道,“陳迎,你的意思是瓶身是新造物,底兒是老東西。”
陳迎點了點頭。
余老板終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口中道,“錯啦,錯啦。小伙子,這次你可能真的看錯啦。”
薛方陽也沉吟起來。
陳迎平靜看向余老板,“不知,我哪一點說錯了。”
余老板笑道,“老胎接底我自然知道,而且不會傻到毫無防范被人騙,就算上面的新畫工巧奪天工,以假亂真,堪比大師。那總不會騙得過現代科技手段吧!這瓶體我找人做過了元素鑒定,結論是——年代無誤!”
余老板說著從隨身包里掏出一份鑒定書,不無得意交給陳迎看。
薛方陽眼里有幾分遺憾之色,那日在古董店見識過陳迎的厲害,以為這年輕人能力堪比大師。
現在看來,是有點武斷的。
也許當初陳迎的鑒定結果就有對有錯,只是自己誤以為他全看穿罷了。
孫佳影看著陳迎手里的鑒定書,上面詳細寫著結果,還有什么圖譜分析,確認瓶體年代無誤。
孫佳影心里不免有些失意,有些惋惜,“唉,白白錯過了一次大好良機。最糟糕的是,陳迎在薛老板的心里,很可能形象大跌。”
陳迎仔細看過了那份東西,還給余老板。
“年輕人不要難過沮喪,你能贏得薛總的賞識證明你還是很有本事的,一次兩次看錯了又有何妨。”余老板笑呵呵裝起鑒定文件,順口寬慰陳迎。
在他看來,人不過是肉眼凡胎,怎么能比得過高科技。
“謝謝余老板的肯定。”陳迎淡淡道,“不過,我堅持我的判斷,這就是老胎接底。”
這年輕人有點不上道,給臺階都不下。
余老板忍不住瞥了眼薛方陽,半笑不笑道,“當然,你非要堅持自己是對的,我們也無話可說。”
沒人會跟個毛頭小子硬杠,自降身份。
薛方陽也終于開口,“陳迎啊,再見面還是很高興的。你們先回去吧,我會考慮解決跟輝火公司的債務問題。”
就連薛方陽都不在信陳迎所言,一時間,孫佳影心里一沉。
“薛總、余總,能再容我說幾句嗎?”陳迎不急不緩道。
“說罷。”薛方陽給予這個一面之緣的年輕人以最大耐心。
“就算是機器檢測,也會有錯,因為造假者的手段高明到非同一般。據我所知,國外有一種技術,可以用老舊磁粉噴在胎面上進行深度加工,其技藝精良能騙過肉眼,更可以經得住機器檢測。”
陳迎這番話簡直就是科幻加玄幻,薛方陽、余老板愕然相視,都不信。
“小伙子,你說的也太玄了,那造假到如此地步,跟真的一樣啊,你該不會是信口胡編的吧。”余老板忍不住道。
薛方陽也深深疑惑陳迎所言的真實性。
就連孫佳影這種對新事物易于接受的年輕人,也不敢想陳迎所說的技術。
“這種方法雖然厲害,卻不是檢測不出來。”陳迎一指桌上的瓷器,“再做一次元素檢測,不要檢測外壁,檢測內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