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詳情,他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清楚楚。
大殿之上,眾人面面相覷,連道玄和普泓、普空、上官策幾人都皺起了眉頭。
噬血珠與攝魂棍以血為媒熔煉之事,便是他們這些修道大成之士,也是頭一次聽說,可見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眾人或有懷疑之心的,也為數不少,但看張小凡目光微微呆滯,神情失落,卻也不像說謊。
道玄沉吟片刻,隨后看著張小凡,道:“好,我姑且信你這意外熔煉之說。”
“但在這之前,噬血珠卻已然在你身上,你一個孩子,怎么會有這等邪物?”
“還有,噬血珠向來吸噬活物精血,而那時又未和攝魂棍熔煉,你又怎么可能安然無事?”
張小凡啞口無言,事情的真正原因,自然便是當初,普智用佛門真法將噬血珠暫時禁制起來。
而且當日普智也曾叮囑過他,要找個無人且偏僻的懸崖丟掉,卻是他自己把這珠子收了起來當作紀念。
若此刻說出普智,自然也就等于說出了一切。
只是,這卻是張小凡心中,深深不愿說出的話。
那個慈和的老和尚,和自己其實也不過只有一個晚上的緣分。
自己不過是在他油盡燈枯的時候,叫了他唯一的一聲“師父”,可是這許多年來,他無論如何竟是忘不了那個人。
剎那間,仿佛周圍的人的目光、聲音,都變得那么遙遠。
眼前的景色仿佛又回到多年之前,自己面對那個老和尚,小小少年倔強而堅定的對他道:“知道了,我死也不說。”
死也不說。
死也不說……死也不說……死也不說……
“說。”
一聲大喝,聲震四下,卻赫然是田不易緊皺眉頭,憤然站起,嚇了眾人一跳。
只見他面色嚴峻之極,但目光中擔憂之色卻越來越重。
此刻張小凡已經承認的事,盡是大犯青云門和正道大忌之事,若按常理,只怕非死不可,哪怕有五靈仙宗庇護也不行。
若五靈仙宗是不講道理的魔道宗門反而簡單了,可他們卻偏偏是最講道理的門派。
如果張小凡把事情說清楚,若當真情有可原,有五靈仙宗庇護,他便性命無憂。
可他什么都不說,卻反而是取死之道,所以田不易才會如此急怒。
此時連林曉月幾人也說不出什么話來,只得盡力勸說張小凡。
張小波道:“小凡,有哥在這,你什么都不用怕,有什么苦衷你盡可說出來,若你無罪,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王青云也道:“是啊小凡,你有什么好顧忌的?”
林曉月道:“小凡,你從小就最老實,絕不會干壞事,你……你倒是說出來啊!急死我了。”
無論他們如何勸說,張小凡此刻便如中邪一般,慢慢低下頭去,一聲不吭,在這關鍵時刻,竟仿佛是不顧一切都不說的樣子。
這下連張小波幾人想幫他撐腰,都有些底氣不足了。
田不易霍然踏上一步,但還沒等他說什么做什么,一直沉默無言的天音寺住持普泓神僧,突然睜眼道:“田施主,有事我們慢慢商量,不要動粗罷。”
田不易一怔,沒想到普泓上人會突然開口為張小凡說話。
但普泓神僧德高望重,便是連他這般青云門一脈首座,也不敢不尊重他的意思,當下只得哼了一聲,坐了回去。
道玄淡淡看了普泓一眼,眉頭微皺,似有所想,隨即向張小凡道:“還有,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