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又是一陣聳動,眾人已經完全被驚呆了。
張小凡的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仿佛整個天空都塌了下來,而自己,不過是個很可笑,很可悲的人啊!
那深深鏤刻在魂魄深處的悲傷,此刻仿佛化做了惡鬼,將他的心狠狠啃噬。
悲哀之后,你還剩下什么?
燒火棍上,漸漸亮了起來,微微泛亮的青光,夾雜著淡淡金色。
但這一切都掩蓋不住,那層冰涼的紅色血光。
從來不曾這般強烈的戾氣,仿佛千萬年來集注在噬血珠和攝魂棍之內的血腥氣息,伴隨那無數怨靈亡魂一起憤怒嘶吼的絕望,同時涌進了他的胸膛。
法相緩緩將當年,普智為了實現佛道兩家真法,在同一個人身上修煉的理想,在草廟村做下的事,巨細無遺的說了出來。
“啊……”
在法相說完之后,林驚羽狂吼一聲,終于忍耐不住,斬龍劍和身向著法相砍去。
而張小波等人的八把仙劍,也同時向天音寺僧眾飛射而去。
道玄急叫道:“快,快攔下。”
不等他話音落下,田不易、蘇茹、曾叔常、水月大師幾人便已出手,將所有攻擊攔下。
林驚羽淚流滿面,痛哭不已,在田不易等人阻擋下依然掙扎不止,嘶吼道:“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天音寺以普泓、普空為首,眾僧人盡數低頭,面有愧色,低聲頌佛號不止。
張小波幾人突破靈動期不過年余,道行修為也就只比林驚羽之流強點,如何能突破田不易等人的防御?
眼見自己現在殺不了天音寺的和尚,他們也不再做無用功,紛紛收回了仙劍。
張小波紅著雙眼怒吼道:“天音寺,我與你們不共戴天。”
向南鵬也叫道:“什么狗屁得道高僧,我向南鵬今日在此發誓,有生之年,必要你天音寺灰飛煙滅。”
若說林驚羽的反應只是讓他們愧疚,張小波和向南鵬的話,卻讓天音寺僧眾臉色大變,深感不安。
天下沒有任何一派,敢說自己能承受得了五靈仙宗的雷霆之怒。
可此事確實是天音寺中人造下的孽,偏偏兇手還是天音寺的絕對高層,偏偏他還已經死了。
那么這筆血債,就只能由宗門來承擔,別人要報仇,他們也只能受著。
對于張小波和向南鵬的話,道玄與眾青云門人什么都沒說。
他們無話可說。
相反,嚴格說來他們也該替門下弟子,向天音寺討一個公道才對。
可五靈仙宗已經注定不會善罷甘休,青云門與天音寺同為正道三大支柱宗門之一,自然不好落井下石。
道玄沉默了一會兒后,忽然看著法相開口道:“剛才你說普智油盡燈枯,那這個事情真相,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法相默然道:“普智師叔曾經結交一個異人,得到一枚奇藥三日必死丸。”
“服食此藥,任你有再重傷勢,三日之內也能激起你身體全部潛力,保住性命,但三日之后,縱然傷勢復原,也一樣必死無疑。”
“普智師叔便是服了這枚奇藥,終于在三日之內趕回了天音寺,將這前因后果與我恩師普泓大師細細說明。”
“我當時服侍恩師,在一旁也聽到此事。”
法相深深注視著張小凡,緩緩道:“事情就是這樣,所有這些事,都是我天音寺普智師叔的錯,與張師弟并無關系。”
“請各位青云門師叔,千萬莫要再責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