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來的比往年要晚一些。
往生堂前的秋海棠樹已經枯萎很久了,胡桃每次看到這棵海棠樹,都會想起來自己母親臨時時候說,種樹的人回來的那一天,這棵樹就會復活。
胡桃對于母親的話,不屑一顧,樹又不是人,樹死了就是死了,怎么會活過來?而且,就算活了,它還是之前的那一棵樹么?
就好像她經常的后山埋人,埋之后的人再從土里爬出來,他還是那個人嗎?
很少會有法師,陰陽師會去思考這種富有哲理性的東西,就好像很少有武士談論感情一樣,他們認為這是對陰陽術和武士道的侮辱。
不過胡桃很喜歡思考這方面的東西,可能是自己太無聊,也可能是自己天生就是個詩人,母親說過,自己有成為一個詩人的潛質,她也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詩人,但是那個男人說他的后裔不能是詩人,必須都是陰陽大法師。
胡桃仰起頭,她皮膚白皙偏蒼白,穿帶這有花紋和長后擺的中式衣,后擺圖案為彼岸花和百合花。頭戴乾坤泰卦帽,帽后有一黑色蝴蝶結,帽子的材質偏硬,正面飾有往生堂的徽記。
胡桃有著往生堂一脈單傳的梅花瞳,纖細手指上涂著烏黑的指甲油,黑色長袍及腰,她看著秋海棠樹,想起了母親,想起了那個禍害了母親的男人。
一想起那個男人,胡桃就有些頭疼,那個家伙,據說是中土的大人物,因為得罪了一些大人物逃到了扶桑,可他說他不是逃,他是不想爭,他說他已經厭倦了那些恩怨是非。
母親當年遇到他的時候,按照往生堂的習慣,就要把他埋了,可惜,母親法力低微埋不了他,反而把自己埋了,埋進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感情里。
他是個很瀟灑的人,母親說,是那種來無影去無蹤,和扶桑男子決然不同的瀟灑之人,母親稱之為仙氣,是中土才有的高人氣質。
他給母親講了很多中土的恩怨是非,還說自己在中土有很多情人,母親對于他的多情一點都不生氣,扶桑的習慣中,強者應該有三妻四妾,這是強者的專屬。
那個男人還說,他有一個兒子,繼承了他的所有驕傲,終有一天,會終結一切的亂象。
后來一個雷霆交加的夜晚,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母親說,他太強大了,他要去一個強者的世界,就好像是英勇的海賊歸宿都是無盡大海一樣,這樣的男人永遠不會停下腳步等誰,哪怕是他最親愛的人和最期待的兒子,他都不屑一顧。
他走后沒多久,母親就相思成疾死了。
從那一天開始,胡桃就知道,感情是法師的致命毒藥,一旦染上了感情,再強大的法力都會變成虛無,胡桃抬起手來,在地上寫了一行字。
“人和車有什么區別?”
“車有離合。”
“人有悲歡離合。”
一個男聲傳來,“你寫的不對,應該是車有離合器,而不是離合。”
胡桃歪著頭,看著踏步而來的男子,他一襲黑色的沖鋒衣,帶著個黑色繃帶,一頭很澎湃的銀白色此發,笑聲朗朗,“很高興遇到你,胡桃小姐,我叫五條悟,執教符咒高中一年級。”
胡桃看著走來的五條悟先生,“鐘離先生呢?”
五條悟笑道,“他去支援咒術總部了,今天我來幫你。”
胡桃道,“支援咒術總部?又有武士叛亂了嗎?”
“不——”五條悟舒展著手腕,“武士道這次不說完蛋,最起碼已經元氣大傷了!幕府將軍織田信康被殺了,織田信城也死在了海上,幕府上下群龍無首,傳承名刀信國也沒了蹤影,他們鬧不起來的。”
胡桃道,“既然不是幕府搞事情,符咒總部集合做什么?”
“那是因為。”五條悟指向了西方,“中土要登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