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托著滿朝公卿、陜西父老,以及皇帝的期望,就這么沒了。
“督師,兵沒了再招便是,只能陜西還在,就還有希望。”
陳永福見其神色晦暗,忙不迭地勸說道。
“沒錯!”孫傳庭打起精神,眼眸中泛起精光:“不過是一時之敗,跌宕起伏,乃是人生必經之事。”
“既然賊軍被甩掉,那洛陽城中還有些許補給,咱們去拾取一番。”
“好!”陳永福點點頭,忙攙扶著其上馬,一行千余人,再次出發。
行了半日,終于到了洛陽城下,守軍聽話的放下城門。
陳永福大喜,正待入城,誰知,孫傳庭抬目一瞧,只見城上之人,雖著秦軍之袍,但卻散亂的站著,間隔相差巨大。
在他的從嚴治軍下,何曾有過如此散漫?
一瞬間,他大驚失色:“不好,洛陽不復我們所有,快撤退。”
“撤——”
陳永福大吃一驚,也不管什么,就直接號令軍隊撤退。
一行人剛扭轉馬頭而去,城中就有數百騎追擊而出,直迫孫傳庭而去。
“竟然是孫傳庭本人,哈哈哈,活該我立下大功!”
領頭一人,身騎白馬,體格健壯,笑容猙獰,眉目間滿是狠色,與李自成有三四分相似。
他就是綽號一只虎的李過,李自成的侄子。
“追,絕對不能放過孫傳庭。”
前方,孫傳庭一行人則亡命地奔走,騎兵的追逐,讓他們疲憊不堪。
由于洛陽被拿下,通往潼關的路途已然不通,只能去往黃河了。
千人,五百,最后,僅剩下三百余人,才堪堪逃脫。
“督師!”陳永福松了口氣,望著前方道:“再有一會兒,就是孟津渡了,去山西就可轉去潼關。”
“嗯!”孫傳庭沉悶一聲,隨即就吐了口淤血。
“您中箭了?”陳永福這才發覺,不知何時,孫傳庭的胳膊上竟然中了箭矢,只是箭尾已斷,長袍下看不出來罷了。
“勿要聲張!”
孫傳庭低聲道:“無論是敵、我,一旦聞之,對咱們大為不利。”
“末將明白!”陳永福嘆了口氣,他有些后悔跟隨其撤退了。
“別的也就罷了,我的大纛(dao,帥旗)逃的匆忙,怕是被敵人得了去。”
孫傳庭捂著胳膊的疼痛,只感覺頭暈目眩,強忍著說道。
“還是過河為好。”
隨即,一行人來到孟津渡,只見毫無一艘船只,孫傳庭也微微一笑,指點幾下,就找到了隱藏極深的小船。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恒曲。
而這里,已然匯聚了高杰、牛成虎,以及火車營的白廣恩。
聚首之后,皆感慨萬千。
曾經的十余萬兵馬,如今僅存萬人。
其中高杰三千騎,白廣恩五千人,牛成虎兩千余人。
昔日兇悍的秦軍,如今十不存一。
“你們怎么都在這?”
孫傳庭詫異道。
“我等是因為閿鄉、澠池等地盤踞不少的闖賊,不得已而渡河。”牛成虎沉聲道。
“潼關中的小子,不讓我進城。”
高杰忍不住告狀道:“朱誼汐膽大妄為,說除了您,誰也不能進關。”
“除了我?”
孫傳庭詫異,隨即,陡然一驚:“我的大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