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湖廣地區,春雨連綿,天空中灰蒙蒙,雷聲大作。
巨大的閃電,倒映在波濤的漢水中,仿若雷神,顯得格外的恐怖,緩和的江水,開始湍急起來,一艘艘的小船,抑制不住地劇烈晃動起來。
“嘔——”
秦兵將士,都來自陜西,對于船只極為不喜歡,吃了吐,吐了吃,哪怕持續了一個多月,仍舊有部分人不習慣。
“張老伍,還吐呢?”
這時,撐著傘的大漢走了過來,關切道:“這該死的雨天,都沒停過,這要是在咱延安府,傾家蕩產的求神拜佛,都求不得。”
“這是湖廣,比不了老家!”
大漢嘆了口氣,望著波濤滾滾的漢水,又扭頭望去,遠處的襄陽,籠罩在雨霧之中,若隱若現。
“你說,樊城都攻下半月了,這襄陽,怎地還不見拿下?”
張老伍吐回來,擦了擦嘴邊的污穢,從懷中又掏出一張餅,吃將了起來:
“唔唔,俺怎么知道?”
“不過每天也就幾千人吆喝,估摸著是想把對面餓死吧!”
“我覺得可能!”大漢點點頭,心有余悸道:“前陣子打樊城,輪流上,都不得歇息,死傷好幾千人呢!”
“這要是真打襄陽,可不得死傷幾倍啊!”
“別吃了,放哨吧!”
“嗯!”張老伍連忙吞咽下去,劃著船,在漢水上游蕩。
漢水作為交通命脈,從漢中府的糧食,順流之下,在經過鄖陽府的中轉,來到襄陽附近。
而,為了困死襄陽城,漢水,以及襄陽的護城河,皆列船只圍困,昔日商賈往來不絕的場景為之杜絕。
即使是煙雨朦朧,水面上的船只不少于兩百艘,將襄陽城困的死死的。
自然,就需要巡察,串游,傳達軍令。
小船晃悠悠的行走著,忽然,一艘大船突兀靠近。
“帶路,去襄陽護城河。”
只見,大船上數十位著甲的大漢雄壯威武,一旁數艘船只護航,小心翼翼。
兩人哪里不知曉,這是碰到了大人物。
于是,不敢怠慢,前頭引路,來到了襄陽城外的護城河。
兩人這才離去。
“看啥尼,你個瓷錘,沒瞧得出來,這是小朱總兵嗎?”
大漢見意猶未盡的張老伍,不由得笑罵道。
“你咋知道哩?”
“笨慫,你瞧瞧那一水的鎧甲,腰挎長刀,背著火銃,俺遠遠看過,一下就認出來哩!”
大漢吧唧嘴,羨慕道:“可惜,就沒見到小朱總兵,不然說說,別老吃魚了,都快吐了。”
“有的吃就不錯了……”
兩人嘀咕著,漸漸遠去。
而大船上,朱誼汐身穿便服,隨意的挎著把刀,望著煙霧中的襄陽城,不由嘆道:
“真是頑固啊!”
此時,他親自接收糧草歸來,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糧草了,別人他都不放心。
剛接收,他就想來看看襄陽城。
“若是總兵用心,不消幾日,就能拿下。”
一旁,陳永福輕哼道:“您非要等幾天,春寒將至,咱們北兵,很難習慣南方。”
“多喝熱水!”
朱誼汐聞言,似乎想起了什么,俏皮的一句。
南方?我前世就是在南方啊。
吃了將近一年的饅頭,到了漢中才吃上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