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點點頭,扇了扇風,道:“招兵買馬,確實可以,如今錢財不缺,但,卻很缺糧食。”
“糧食?”朱誼汐一愣:“有那么缺嗎?”
“如今糧食,都來自漢中府去往四川的采買,千里迢迢,損耗太高,而且,您這兩個月時時征戰,消耗的更多。”
“俘虜左軍五萬人,加上咱們自己的軍隊,已經超過了十萬,還得供應襄陽等地的缺糧,入不敷出啊!”
趙舒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朱誼汐陷入了沉思。
“何處有糧?何處可購糧?”
“四川有糧,但西賊入川,糧價暴漲,有錢也買不了多少。”
朱誼汐無奈:“那,其他地方呢?”
“江西有糧。”
趙舒此時,露出一絲奸笑:“正好總兵俘虜了左夢庚,與左良玉談一談。”
“區區糧食,可贖回不了左夢庚。”
朱誼汐猶豫道:“這小子,用處大著呢!”
“沒說要贖回!”趙舒胸有成竹道:“您就說,襄陽缺糧,左公子身嬌肉貴,要是餓死了可不好。”
“如此,左良玉豈能不放行?”
“哈哈哈!”
朱誼汐恍然,大笑道:“你這主意,絕了。”
兩人相視一笑。
果然,朱誼汐這邊遞交了書信,除了糧草問題,還有通商等事。
左良玉迫不及待回應。
買糧的事情,小事一樁,只要保證他兒子安危,什么事都成。
甚至,他還主動提議,用十萬兩白銀,贖回兒子。
對此,朱誼汐懶得理他。
有這個把柄在手,左良玉就不敢亂動,甚至某種意義上,還是他的棋子。
有時候,活人還是比死人有用的。
這時,伴隨著秦軍與左軍的和談,長江流域再次恢復了流通。
史可法為崇禎出喪的消息,也傳到了襄陽。
朱誼汐震怒,以頭磕地,哭嚎至‘昏厥’,嘴角甚至帶有一絲血跡。
名字上來說,崇禎皇帝不僅是他的君主,還是朱氏一族的族長,無論是國法和家法,都得讓朱誼汐表現出忠孝之道。
于是,這場昏厥,讓整個襄陽城都感動不已,對于朱總兵,稱贊有加,忠孝的名聲傳揚到了整個湖廣地區。
聰明人不會揭穿,普通人深信不疑。
這就是政治。
到了晚上,朱誼汐才悠悠轉醒,大嚎道:“我與闖賊,不共戴天!”
在場眾人無不感動。
深夜,朱誼汐與趙舒,面對面商議,面容嚴肅。
“先帝崩殂,國不可一日無君,南方數省,也需要一個帶頭人。”
朱誼汐冷靜地分析道:“聽聞福王在淮安,離南京極近,而且,其倫序居長,很有可能會被擁立為皇帝。”
“若是太子,或者其他兩位南下呢?”趙舒皺眉。
“東林黨人等不及了。”
朱誼汐冷笑道:“北京失陷,三位皇子難以存活,擁立之功,可不容小覷。”
“那,總兵如何?”
趙舒凝視他,問道:“您是宗室出身,也可為之;瑞王為皇叔,也在襄陽;亦或者,承認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