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待我王斬了多鐸,這天底下不就只有一個豫王了?”
聞言,使臣也被這番話震到了,忙拱手道:“那左夢庚,左公子呢?”
“時機到了,自然放歸。”
“時機何時到了?”
趙舒呷了口茶,淡淡的說道:“看天意!”
特使怒了:“你們這是在消遣朝廷。”
“并非如此,實乃是左公子樂意待在襄陽,我們并沒有拘留。”
趙舒找個借口道:“我們早就想放他,實在是左公子偏要留下,不得不為啊!”
特使無奈,氣呼呼而去。
……
消息的泄露,總是突然的。
不過數日,漢陽王要為豫王的消息,就傳遍了湖廣。
不排除是南京使臣泄露的。
對此,軍政司并沒壓下,也沒有承認,輿論不過幾日,自然會消散。
而決定定居襄陽的張慎言聞之,不由得大驚:
“漢陽王,是昏悖了不成?翼王多好,何必跟建奴相爭?”
想著,他自己給出了理由:
肯定是漢陽王身邊,沒有見多識廣,甚至是進士出身的文官,所以犯了此等錯誤。
這般想著,他心中著實有些火熱。
待在襄陽數月,見識到與眾不同的衙門,以及漢陽王收復四川的功勛,他心中的好感,不住地攀升。
“文程,你覺得襄陽如何?”
他轉過頭,問起了身邊的奴仆。
“這——”文程歪著頭,想了想,才說道:“我也不懂那些,只覺得襄陽雖不及南京繁華,但待著著實舒服。”
“沒那么多乞丐,沒買賣兒女的,地面也很干凈。”
“治一府,與治一國,到底是不同的。”
張慎言不由得出聲辯解道,心里對南京,依舊眷戀些。
“但,老爺,一城都治不好,怎么治一國?”文程不由道。
“這倒也是!”
張慎言愣了,這話到底是提醒了他。
踱步而行,在院子中轉了數圈,他才咬著牙,拍手道:“長此以往,漢陽王怕不怕越發背離朝廷。”
“其身邊又沒個正人君子,目光長遠之輩,日后怕不是要吃了大虧。”
文程聽之,心中笑了起來。
陪讀十幾年,他當然明白自家主人的心思。
無外乎心中熱枕,但舍不得面子。
畢竟是南京吏部尚書,離職后入了漢陽王麾下,臉面無光啊!
“自當如此。”
文程不由得附和道:“漢陽王身邊,就缺老爺這樣的君子引導,不然日后可不得出事。”
“胡說!”張慎言臉頰微紅,呵斥一聲后,又嘆了口氣:“老夫好歹是尚書,怎可如那招賢令一般,輕易上門?”
這樣太掉身價,輕易得到的,往往不會珍惜。
文程眼珠子一轉,忙道:“老爺,我隨你讀書為官十來年,做官的竅門早就通了,當個知縣也不在話下。”
“不如,我去招賢館,一旦榜上有名,再向上官舉薦老爺,豈不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