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老叔父緩緩道:“文化家的,那個妾室將生,生下來之前,蔣宅就暫由你們住著。”
“若是生下還是女娃,那就再說吧……”
蔣陳氏臉色鐵青,捏著手帕顫抖起來。
東西已經被占多時,再名義上歸其保管,怕是再也拿不回來了。
一旁的蔣氏族人紛紛點頭稱是,極為歡喜。
在他們心中,哪怕生下來是男娃,但小孩易夭折,也不一定能活多久。
這偌大的蔣家產業,注定屬于他們的。
一旁的坊長、長者,見此,也只能嘆口氣,雖有同情,但到底是家事,管不得太多。
眾人紛紛出了宅院,見到了圍觀的一大群人。
忽然,人群一陣騷亂,只見一群皂服捕快,如飛蛾撲火一般跑來,滿臉興奮。
而蔣氏族人,各個面色如土。
蔣陳氏更是臉色驟白,若不是丫鬟扶著細腰,立馬就倒了。
也不怪乎他們如此懼怕,實在是衙門太黑了。
衙役們吃完原告吃被告,不撈個八分飽,絕不松手。
而到時候,蔣家這偌大的家業,眾人吃不了一口,盡被其吞噬了。
“蔣陳氏,你竟然敢報官!”
蔣文明大怒道,心中的欲念一掃而空。
“我沒有。”蔣陳氏咬著牙,反駁道:“之前不過是放出來的風聲,絕對沒想告官。”
對于女子來說,衙門更是恐懼百倍,不到最后,沒人敢如此做。
“哈哈哈,本官一向憂民之所憂,體察民情,此地既然有如此糾紛,豈能坐視不理?”
衙役開路,一個青袍官吏,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一臉喜色:
“有何冤情,快快說來!”
他滴溜溜地眼珠,望著一身麻衣顯俏的蔣陳氏,不由得心中贊嘆:“屁股大,好生養,跟葫蘆似的,定能生七個八個的。”
就這么一句話的功夫,所有人都被攔住,不得妄動。
衙役們兇神惡煞,跟在其后的白役(臨時工),更是如狼似虎,恨不得將人敲骨吸髓,扒拉個干凈。
看熱鬧的百姓們,一下子就離得遠遠的,走了九成。
只有一個公子哥,帶著自己的兔兒爺,以及一概家仆,樂滋滋地看著熱鬧,毫無避讓的意思。
“你小子,不知懼怕怎么寫?”
推官愣了,見其衣衫華貴,不由得笑問道。
“朝廷也沒規定,不允許審案旁觀的道理?”
男人詫異道。
“哈哈哈,有道理。”
推官大笑,但隨即臉色一變:“但,我的話,就是王法,此地,不允許旁觀。”
“如果我非得旁觀呢?”
“你可以試試!”衙役們冷笑著。
“行吧!”
男人搖搖頭,望著滿臉凄慘,我見猶憐的小寡婦,遺憾地離去:“我聽您的。”
待礙事的人走后,推官揮手道:“帶雙方人等回去,本官要明斷是非,調理陰陽,哈哈哈哈!”
衙役們也滿心歡喜,給宅子貼上封條,快活地回到衙門。
“殿下,這昏官,就不管嗎?”
孫萱兒忍不住道。
“時機不對。”
朱誼汐見到了所謂的貪官嘴臉,不由得輕笑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