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老人不可置否笑了笑。
“說說看。”
“……”
何輔一陣無語,蹲在老人腿邊,又張開了手中信件。
“去歲永昌太守曹鸞為黨人求情,皇帝姑父大怒,讓他哥哥曹全親自動手砍腦袋,若曹全砍了弟弟曹鸞腦袋還罷,還不至于讓姑父太過憤怒,可那曹全竟然丟下官印歸鄉了,可不就成了火上澆油了么?”
“當然了,小癡并不認為那曹全是錯的,父子相殘、兄弟相殺都是人間悲劇,而且那曹全一旦親手殺了弟弟,不僅要忍受親情相殘的痛苦,日后也休想在官場上立足。”
老人很滿意揉了揉碩大腦袋,就像數年前一般無二……
“陛下與紈绔子弟一般無二,但也并非是個不懂孝道之人,即便深恨黨人,也不至于逼迫他人做出‘父殺子、兄弟相殘’之事,可為何又成了這般?”
何輔很是郁悶起身,跑到一張碩大木架上,按照分類木架上,很是輕松尋到一方紙盒,抱著紙盒跑到老人身邊蹲下,又從中尋到一張紙張放到老人手中,臉上很是郁悶。
“小癡不知道那曹全是不是黨人,但至少與其弟曹鸞一般無二,是有些同情黨人的。”
“曹全是右扶風槐里令,右扶風在關中平原,素來都是錢糧廣盛之地,宦官們想要這片來錢地方,只不過正常手段很難讓曹全滾蛋,可若讓曹全殺弟呢?”
“殺了,曹全再也無法在官場立足。”
“不殺,那就是不遵君命!最后也只有自己滾蛋。”
“無論殺與不殺,槐里縣都是宦官的囊中之物,而那曹全又不是蠢人,不可能真的殺弟的,結果就只會愈發激怒了姑父,只會借此逮捕更多的人,而逮捕的都是些家境殷實的,里面的財富就是個天文數字,無論宦官還是姑父都會從中賺取無數。”
老人笑了笑,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笑道:“不錯,這是宦官們的明謀,明謀與陰謀不同,即便你知道,看的明白,也不得不按照設計者的指揮棒而做。”
“曹鸞慘死,曹全離職歸鄉只是個開始,黨人那也不是吃醋的,借著鮮卑人叩關而發難,數萬大軍,一戰而敗,必須是要有些倒霉蛋背黑鍋的,也必須要有些人吐出些錢財,以此來彌補此戰的損失,而那些借著黨錮吃了肚兒圓的宦官之流,就又成了陛下最好的靶子,以此來消弭些民間不滿聲音。”
“當然了,那陽球也不過是皇帝手里咬人的狗,是用完了就要殺掉的狗,皇帝是不可能讓陽球把真正忠于皇帝的狗咬死的,若真的咬死了內宮宦官,日后……皇帝的權利、生死可就全都落入了黨人的手里。”